李歌羽抽泣了兩聲,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終究是沒忍住滾落了下來,她抬起手,用手中的帕子輕輕的擦了才眼角滑落的淚水,這才哽咽地說道:“墨煙長公主這幾日為了舉辦宴席忙裏忙外的,一時有所紕漏也是應當的,墨煙長公主不用過於自責。”
話雖這麼說,但李歌羽心裏怎麼可能不怨,那手中繡著牡丹花樣的帕子都要被她給揉爛了。
她本就因為之前所做下的錯事而心生敏感,在這種場合裏都是畏畏縮縮的壓根兒都不敢抬頭看人,如今因為墨煙長公主自己的疏忽而導致她剛才被眾位小姐恥笑指點,心中的委屈自然是填滿了整個心間。
李歌羽甚至心中暗暗的覺得墨煙長公主是故意而為,說不定就是看不慣她之前所犯下的錯事今日故意整這麼一出來當眾羞辱戲耍她。
這麼一想李歌羽就更難過了,手中無意識的蹂躪著帕子,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綿綿不絕。
麵色也是以目光可見的漲紅起來,委屈之情不予言表。
雲紈素側過身子,對著祾瑤小聲說道:“她臉色通紅的樣子倒是比剛才麵目蒼白戚戚然的樣子好看多了,順眼多了。”
墨煙長公主也沒有指望著一杯酒就讓李歌羽心中沒有任何的不滿,揮了揮手,身邊的嬤嬤上前一步。
墨煙長公主附在那位嬤嬤的耳朵旁小聲的嘀咕了兩句之後,那位嬤嬤就俯身告退。
墨煙長公主轉頭看了一下還站立著的李歌羽盡自己所能的溫聲說道:“李小姐就不要站著了,快坐下吧。”
李歌羽又抽泣了兩下擦了擦眼淚,應了一聲俯身坐下了。
“都說了墨煙長公主這幾日為了宴席忙裏忙外一時疏忽又不是有意為之,墨煙長公主也親自向李小姐道歉了,怎得李小姐還是這副委屈屈的樣子,難不成還要墨煙長公主向你跪下認錯不成,這副眼淚不止的樣子倒像是要糾纏個沒完似的。”
因為李歌羽那早在京城裏已經是壞透的名聲,今日被邀請而來的眾位小姐心中本就對有所不悅,直覺得跟李歌羽一起參加宴席,丟人不說還影響自己的心情。
如今又見李歌羽這哭哭啼啼委屈得很的模樣,有些小姐不禁覺得掃興,本來這出來參加宴席就圖一個喜慶偏偏李歌羽哭哭啼啼個沒完,看了就讓人心焦。
於是忍了又忍的兵部尚書之女陳芳雁陳小姐終究是沒忍住,開口譏諷道。
陳芳雁聲音洪亮,這一番話整個殿內再坐的每個小姐都聽的清清楚楚,卻無一人開口替李歌羽說話。
實在是因為李歌羽的名聲確實是太差了,就算看見李歌羽這副委屈又可憐的模樣,一時心軟,卻也顧及著她在京城那被當做反麵教材的名聲不敢開口為她說話,秦郡主嘴巴張了又張最後還是麵色略帶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歌羽坐在小角落裏,沒人看到她在桌子底下緊緊握著的右手和那垂下頭來被厚厚劉海兒遮蓋住的神情,以及那微微垂下眼簾的雙眸中一閃而過的怨毒。
隻是再抬起頭的時候她依舊是眼眶紅紅臉蛋兒紅紅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的可憐樣子。
用帕子草草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和滑落在臉上的淚水李歌羽麵上帶著一絲無措的看著陳芳雁,哽咽地說道:“陳小姐,我……我並沒無此意,我,我隻是……算了。陳小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嘴笨,也說不了什麼辯解的話。”
陳芳雁自認是個直爽大方的女子,有什麼說什麼。平日裏最討厭那些動不動就哭哭啼啼擺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的女子,如今瞧見李歌羽這幅樣子和聽著李歌羽口中那不清不楚的話就來氣,當即也不顧著殿內這麼多人,毫不猶豫的揭李歌羽的老底。
“你是嘴笨,心卻一點都不笨。做出來的事更是駭人聽聞,不知廉恥!惹的家族蒙羞,被人指指點點。”陳芳雁故意戳李歌羽的痛處,昂首挺胸地看著李歌羽那瞬間萎靡下的神色,和一瞬間就蒼白的臉色。
李歌羽心裏痛極了也怒極了,因為陳芳雁毫不留情的話而憤怒委屈的渾身忍不住的顫抖,露出的貝齒狠狠地咬著嬌唇強壓著心中那突湧而上的衝動。
墨煙長公主從陳芳雁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怕她那脾氣一不小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如今一聽,果然壞了。
一邊在心裏嘀咕著這些小姐們怎麼這麼口無遮攔也不怕給自己樹敵,一邊趕緊打圓場道:“陳小姐少說兩句吧,李小姐如今也已經悔過了。常話說得好,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如今既然李小姐已經知道錯了這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