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白這裏發生的事情,全都如數被暗衛告知給了君衍,正左右手自己下棋的男人聽完沒有說話,隻是嘴角抽了抽。
翌日一早,阮秋白就被叫醒了,瑩草和翠竹兩個人給她將王妃的冠服穿好之後,她差點沒壓死過去。
怪不得古代女人走路都慢,轉身也優雅,這身上這一套行頭分分鍾能把人壓死,要是轉頭速度太快了,能脖子骨折!
這次入宮坐的不是昨天回王府的馬車了,而是一輛看上去就更貴的馬車。
阮秋白被扶著一上馬車,就看到了君衍一身黑色的常服,舒服地歪在軟榻上,正在嗑瓜子。
看著這大爺舒服成這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王爺今天氣色不錯,看來妾身的苦沒白吃。”
阮秋白完全是睜眼說瞎話,今天君衍哪有什麼好氣色可言,整整一副青灰色的死人臉,好像剛從棺材裏麵爬出來一樣。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倒是挺符合他大病初愈的人設的。
一路君衍倒是沒怎麼搭理她,她也樂得自在,早上被叫著起床的時候,她還沒睡醒,索性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連怎麼到皇宮的都不清楚。
君衍與她不同,皇上體諒他大病初愈,所以特意允他可以乘輦,而她就得步行了。一路上,阮秋白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用餘光掃視君衍,在她腳快要走斷的時候終於見到了皇帝,隻是和她想象中的相差甚遠。
還未入大殿,阮秋白就鼻子很尖地聞到了一股中藥味,味道不是很刺鼻,但是卻能讓她清楚的知道藥的成分。
跟隨君衍一入大殿,她便快速的掃了一眼裏麵,隻見一把雕花精美的寬大金椅上坐著一個頭發全白的男人。身著五爪金龍,腳踏金龍朝靴,麵目威嚴,卻遮掩不住病態,幾乎不用猜,她就已經知道這就是大燕最尊貴的帝王,君衍的皇兄武泰帝。
阮秋白心裏暗自吃驚,武泰帝今年還不到五十歲,怎麼身體的沉珂會這般嚴重?
她的鼻子很靈敏,黃芪、太子參、粳米、北沙參、麥冬……這藥的成分明明就是治療肺癰的,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病到了什麼程度。
她不動聲色的掩住自己的心思,給武泰帝行禮,大約是之前秦王府造勢說她祈福心誠,歸府第二日病了許久的君衍就醒了的緣故,武泰帝並沒有為難她,也沒有給她臉色看,甚至還誇獎她一番,賞賜了一堆珍珠字畫什麼的,就打發她去拜見皇後了。
皇後姓李,華清宮離皇帝住的大明宮不遠,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她進去的時候皇後與一個穿著華貴的年輕女人正聊得熱絡,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反正就是她跪下之後,皇後並沒有讓她起來,仿佛跟沒看見一樣拉著她身旁的年輕女人說個不停。
阮秋白低垂著頭,嘴角輕輕的勾起,這種明顯的穿小鞋,她以前在電視劇還有小說中見到的多了,就知道今天要跪個不停,機智的她早就讓瑩草和翠竹兩個人連夜幫她趕製了加厚版的小燕子牌“跪的容易”。不過,別人不讓起來,就一直跪著,那不是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