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的腳步在阮秋白跟前忽然停頓了,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第一時間就聽出了他的聲音,君衍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喜悅。他單手握成拳頭放在唇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想起那本書裏麵的那個秀才第一次見到閨秀的時候的描述語句,他然後輕輕的勾唇,聲音仍舊沙啞充滿了磁性,最重要的是與以前的聲線有了一些不同。
“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君衍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很快他就找到了感覺,來到了阮秋白的近前,“小生在山下的小溪中意外發現了重傷的姑娘於是就帶回家來,找了村中的赤腳大夫幫忙治療……咳,姑娘此番醒了,身體可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
阮秋白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之後,於是就伸手給自己把了一個脈,應該是頭部有淤血壓迫了視覺神經,才導致她短暫性的失明,等到頭部的淤血都散了之後,她自然就能夠恢複光明了。
鼻尖飄過了清清淡淡的混雜著青草香的藥味,聞起來很舒適,並不是君衍身上的冷香,而且眼前這個男人的聲音雖然與君衍很相似,但是細致的聽還是有不小的差別。
雖然看不到男人長什麼樣子,但是光從聲音上,她能聽出來眼前這個人應該很年輕,說話很溫文爾雅,阮秋白現在才與他一個照麵,暫時覺得如果沒什麼意外,是個表裏如一的人的話,應該是和燕初澤是一種人。
隻是阮秋白總是覺得怪怪的,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但是因為她現在又看不見,一時間也想不到哪裏有問題。她不動聲色的順著君衍說話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委婉的輕輕笑了一下,“多謝公子相救,隻是不知這裏是為何處?公子可否幫我遞一個消息給我的家人?”
“姑娘但說無妨,隻是村子比較偏僻,可能消息傳遞出去不知道多久,還希望姑娘能夠耐下心來養病。”君衍摸摸下巴,眯起眼睛,盯著阮秋白的頭頂,猜測阮秋白到底是要把消息傳給誰,若是給燕初澤那個小白臉,嗬嗬……
阮秋白當然不知道眼前連味道都變了的男人是君衍,她剛剛病中醒過來很疲憊,“我其實是武宣侯府老管家的孫女,失足落下斷腸崖,沒有想到竟然還能撿回一條命,公子救了我,我祖父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君衍站在阮秋白的身前,鼻翼兩端就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味兒,他其實最想做的是一把將人拉入懷中,管她樂意不樂意。
但是一想到燕夫子的話,他又覺得好像很有道理,阮秋白寧願和不怎麼認識的燕初澤走,也要離開自己的身邊,其實是因為喜歡那種表裏不一的衣冠禽獸吧?
其實君大爺從來沒有想過最衣冠禽獸的人是他,而且他還是絲毫都不遮掩的禽獸。
發現阮秋白遇到危險之後求助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君衍有些不高興,聲音平穩不摻雜一絲個人情緒好似一個翩翩佳公子,然後臉上卻帶著冷笑,不動聲色的將阮秋白盲寫的家信用內力給震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