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卻看到蘇夜的身體在滿滿地變淡。這是我在認識蘇夜這麼久以來從來都沒有遇到的情形。我當然知道鬼魂在受到重創後便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他是蘇夜,是筆仙大人啊,他在我心裏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我從來都不會認為有人或是鬼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怎麼可能受傷呢?
這時我忽然想起離開山洞時雲姬的話,想來當時她已經料定蘇夜根本就救不了我爸爸或者說……即便救的了也要花費巨大的代價……
“阿夜,你怎麼了?”我想也沒想的站起身子跑到蘇夜的跟前想要伸手去扶他。蘇夜卻輕輕一閃躲開了我馬上要碰觸他的手,我一愣茫然的看向他:“阿夜。”
蘇夜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真喜歡聽你這樣稱呼我呢,比那聲喂不知好了幾萬倍。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喊我,讓我覺得我對於你來說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那種感覺真的很心痛啊。”
看著蘇夜越來越淡薄的身影我的心底升起了一種恐懼:“阿夜,你不要嚇我,隻要你喜歡你讓我怎麼稱呼你都行,隻要你不離開我。”
“曦兒,不要慌,我隻是靈力透支,休息一下就好了。還有,帶著那個項羽去找那個出租車司機吧。”蘇夜說完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隻有一支看起來十分熟悉的鉛筆飄浮在我麵前的半空中。
“阿夜、阿夜、阿夜……”我焦急的呼喚著,爸爸剛好,蘇夜他卻……難道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我失去一個至親至愛才行嗎?心底好像有一道口子在裂開……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曦兒,你別難過,我隻是暫時維持不了身形回到筆中修養。”
我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你說呢?我可舍不得你。”蘇夜的聲音裏帶著平日少有的輕佻。
我像是得到了某種承諾一般緊繃的心弦鬆了下來但還是追問道:“你沒騙我吧?”
蘇夜又歎了口氣:“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實在是不忍心。”
“我呸!不忍心你個毛線啊。蘇夜,你個混蛋、你個烏龜王八蛋,你騙我的還少嗎?你剛才還說會像我解釋一切這一轉眼你又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了起來。說好的解釋呢?說好的答案呢?丫的你跟姐玩兒開心猜謎呢?
我告訴你,姐還不伺候了呢。你最好有種就永遠窩在這支筆裏不要出來,老娘我明天就去找他五六七八九個男人談談戀愛,挑個看著順眼的將自己嫁掉然後在生他一二三四個娃,哈哈哈,想想都很爽……”我就像是瞬間炸了毛的小怪獸,一張嘴便劈裏啪啦地將心中所有的不滿發泄了出來。
蘇夜咬牙切齒的聲音在我耳邊想起:“尚琯夢曦,有膽你就再說一遍試試看。”
“哼,好話不說二遍,有本事出來和我決一雌雄啊。”我傲嬌地伸手將那隻詭異地漂浮在空中的鉛筆握在手裏瞬間有種神清氣爽地感覺,甚至有種想要仰天大笑三聲的衝動。小樣的,蘇夜,你也有今天也有落到姐手裏的這一天。
雖然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但是那時候我被蘇夜筆仙的身份壓得死死的,而且他還總是神出鬼沒的,哪裏敢像現在這樣和他對著幹啊。雖然我不能把一支鉛筆怎麼樣,但是想到可以將蘇夜操控在手中還是很牛掰的有木有?
我看著手中的筆摸了摸下巴,話說我不能一直傻了吧唧地舉著一支鉛筆吧?那我把它放在那兒好呢?最好是能把它踩在腳下,想到這裏我腦海中不自覺地yy出蘇夜跪在我腳下唱著《征服》的場麵,嘖嘖嘖,還真不是一般的酸爽!隻是相對於一直舉著一支鉛筆我也不能一直踩著一支鉛筆不動,所以……有了!我打了個響指就想把鉛筆塞到腳上穿著的靴筒裏。
“尚琯夢曦,你不要太過分!”腦海裏響起的陰森聲音讓我打了個寒顫並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是下一秒卻為自己的奴性表示可恥,不就是說了句威脅的話嘛,瞧把你嚇得,真是沒出息啊!
躺在病床上的我爸似乎在一直觀察著我們這邊的動靜,直到他也不確定的時候才開口: “曦曦,蘇夜他……沒事吧?”
“放心,他沒事。”我當然知道我爸隻能看到蘇夜消失了卻看不到我和蘇夜之間的互動的隻好摸了摸鼻子說。
“真的?他是不是因為救我……”我爸雖然沒有說完但是眼中卻出現了一抹複雜的神情,做為女兒我當然知道我爸現在的糾結心情,一方麵他不希望我和蘇夜繼續糾纏一方麵又因被蘇夜所救而不希望對方發生意外。
“真的,他隻是……嗯,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那就好。”我爸點了點頭表情裏帶著一絲悵然。
我走到病床前握住我爸的手說:“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