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謝將軍來了。”
“嗯,我知道了。”女子拿起妝台上的木炭筆,輕輕地描摹了幾下眉毛,放下,起身。
“走吧,帶我去見他。”
“是,姑娘請。”
進來的丫鬟,立馬彎下腰來,為她引路。
姑娘繞過長廊,來到隔間前,丫鬟為她開了門。
“姑娘,請進。”
謝韞聽到門開的聲音,扭過頭來,隨後便看到一位著鵝黃色綢衣的姑娘,微抬秀足邁了進來。再上麵,容貌生的雖並不出眾,但這雙眼睛,卻有著看見千帆的淡然;這嘴巴,也生的俏麗,仿佛萬般計謀,張口便來。
“姑娘。”謝韞站起身來,鞠了個躬。
“謝將軍。”姑娘也點頭示意。
“姑娘,如若我失了心愛之物,該如何得回來?”兩個人剛一坐下,謝韞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那就讓活物變死,死物變活。”
“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如若是活物,對方要的無非是她活時的快活,沒了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如若是死物,有了情思,自然是要選擇自己的主人的,人又怎可隨意觸犯這物中的神靈呢。”
謝韞先是震驚,隨後站起身來鞠了個躬,“姑娘所言極是。”
“那麼在下就告辭了。”
“謝將軍。”姑娘站起身來。
“姑娘還有話?”謝韞轉過身來。
“謝將軍就放著久攻未下的城池不問?”
“這……姑娘怎麼知道?”
“既然謝將軍來了,花錢自然也要花的值當不是?”
“敢問姑娘,謝某應當如何做。”雖然謝韞的確是佩服她的睿智,但是參軍打仗他自然是不相信女人能有什麼見地,因此這話裏雖有敬意,但卻無絲毫的詢問之意。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將軍要是設法斷了城內的糧草,恐怕對方的抵抗力就降了大半了,然後將軍隻要在城內最人困馬乏的時候,給城內的百姓送上米粥,這樣將軍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收服人心,而城亦可得。”
謝韞微蹙眉頭,緊緊地盯著她的雙眸,不畏不懼、落落大方。
“謝某謝過姑娘。勝戰後,謝某自當登門道謝。”
“我隻求將軍安好便好。”姑娘稍稍做了個揖,當是恭送他了。
“姑娘,你這次為什麼……”丫鬟看著謝韞走後,便疑惑地問道。
“為什麼多言。”
“是的,這不像姑娘的性格啊。”
“小殊,你看這謝將軍是個怎麼樣的人。”
“謝將軍這人雖說有些古板,但也稱得上是少年英雄。”
“那比起鄔城少主如何?”
“那自然是好太多了,這鄔城少主恃強淩弱、欺壓良善,隻可惜老天不收他。”
“這不是有人收他了嘛。”
丫鬟把目光移到了姑娘的臉上,輕輕地彎了彎嘴角。
“姑娘說的是。”
“真正的智慧要去這天下尋,而不能隻是困在這牢籠之內,自詡強大。漾兒,這心思靈巧是上天賜予我們安家人的天賦,但要怎麼樣把它變成我們手中的力氣,就全然在我們自己怎麼去做了……”
姑娘手撐著頭,側躺在窗前的小榻上,看著窗階上,幾隻鳥兒愉悅地跳動著。
“姑娘。”
“進吧。”姑娘撐起身子,端坐起來。
“姑娘,潛淵閣的人來了。”
姑娘抬了抬眼皮,“帶我過去吧。”
“好。”
“姑娘這次恐怕必然是要離開這黛煙樓了。”
“瀾姨,我在這也待了十年了吧。”
“過完今天便剛好是十年了。”
已經十年了,她都快忘了以前的人和事了。
拐過小廊,樓下的嬉鬧調笑聲便陣陣傳來,黛煙樓下麵一層便是市井之人尋花問柳的地方,雖說是市井之人,但也得要有一定的財、權,才能進來。二樓看上去也就是姑娘們的閨房,但實則它是一個回旋的布局,中間有個小門,走進去,裏麵便是很多達官貴人來尋求良方的地方,也叫納言間。
而姑娘剛剛經過的便是那扇小門,在往前走幾步便是東廂房,也隻有身份最為尊貴的人才能進入,各國的君王,正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還有便是這潛淵閣的人,但凡是潛淵閣的人,上到閣主,下到小廝,都有資格進入這東廂房。而這黛煙樓的納言間是按照日頭的移動順序來分出先後。納言間目前共三位姑娘,每個姑娘兼是心思細膩、聰慧過人,哪怕連王侯將相,都要謙讓幾分。
“姑娘,人就在裏麵了。”
姑娘進去後,瀾姨便把門帶上了。
“小姐。”男子聽到聲音,慌忙地轉過身來,看見姑娘亭亭地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