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其揚!”趙佑瑜歇斯底裏喊出這個無可饒恕的名字。她沒有衝動更不是玩笑,是真的,很想殺了他。
而這個罪無可恕的惡人,竟似無知無覺一般,坦然地麵對著她的怒不可遏。
麻木不仁,比冷漠暴戾更令人不寒而栗。
“別害怕。”文其揚抬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安撫柔順,繼而挑起頰邊幾縷發絲別在耳後。此時他真像個溫柔體貼的情人,用盡了渾身解數去討好他心目中的女神。當然,這一切都還要忽略他眼中的、猶如欣賞獵物垂死掙紮一般的,渴望且貪婪的光芒!
“別害怕,佑瑜。”他如是道。“我很喜歡你,尤其是你誘人的身體……”他說著,湊到對方頸邊深吸一口氣,歆享地咂摸出聲。趙佑瑜幾乎看得到,他的牙齒都在顫抖——如一隻饑餓的吸血鬼,就要咬斷了她的喉嚨。
“佑瑜,我曾以為令人欲罷不能的是容貌,是身體,直到遇見你。我現在才明白,真的迷戀一個人,是迷戀她身上的氣息。譬如你身上的這種……女人香。”
“你離我遠一點!”趙佑瑜縮進了身子低吼著,盡可能地避免同他的任何接觸。她從事的行業決定了她對氣味要比常人敏感一些,正因如此,當文其揚欺身靠近的時候,那股混合著高檔雪茄和男士香水味的惡臭,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
可文其揚不以為然,竟意亂情迷,還要吻她的嘴!
恰當時,她隻覺整個人被向後扯了一把,卷起的地毯絆在尖細的鞋跟上,眼看正要跌倒。就算在這裏摔得頭破血流,也至少比再被這個畜生玷汙要好得多!
於是她絲毫不掙紮,卻直直跌入了一個懷抱。
“葉風?”文其揚難以置信地喊出了兩個字,讓她知道了是誰在雪中送炭。
葉風,我終歸沒有看錯你。
“你竟然還沒死。”文其揚皮笑肉不笑,麵目猙獰。倒更襯得來人俊朗瀟灑,英氣逼人。就好像葉風與金灝飛站在一起的時候,趙佑瑜從未覺得哪一方驚為天人;而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與文其揚站在一起時,這對比就顯得強烈多了。
葉風一笑,道:
“讓文董事長失望了。我恐怕還能多活上個一二十年,還要親眼見證GC與濱海市重案組的對決。我找趙小姐有點私事,失陪了。”
他言罷拉起趙佑瑜便要走,絲毫不顧惱羞成怒的對手,在如何咒罵他。
畢竟葉風之於B市商界而言,就是一條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親手奪走父親的半生心血,將長姐與幼弟趕盡殺絕,並且留下孤苦伶仃的馮婉燕無依無靠。他的風評並不比文其揚好上多少,自然也就不怕咒罵。
他甚至很感興趣,明天的新聞將會如何詬病他這個不孝子。那些老掉牙的措辭看得他都會背了,是時候,該出些新花樣了。
趙佑瑜任由他牽著,不禁心生慰藉。
盡管她錯信了韓夏,起碼得到了葉風的真誠相待,這一趟,就不算太虧。
黑色捷豹轎車駛入瓔諦樓下的停車場,北風嗚咽,撞得車窗砰砰作響。
葉風沒有熄火,當是想要在車上避開旁人耳目。
“葉風,謝謝你。”
她滿懷感激地望向這個如救世主一般從天而降的人。那一瞬間,她腦海中幾乎都刻出了“英雄”二字。
然而葉風睨她一眼,正色道:
“別急著謝我。我救你,不過也是為了我自己。”
“你說吧。”趙佑瑜信心滿滿,她已經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此時不論葉風提出何種條件,她都願意一試。
葉風道:“你可知道,林墨歐被推向了風口浪尖,淪為眾矢之的,意味著什麼?”
她思忖片刻,道:
“葉風曾是容闌國際的人,難道,文其揚是想將外界的關注引向容闌國際,從而助綺紀一臂之力?”
葉風冷笑一聲,搖了搖頭,道:
“我之前竟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恰恰相反,林墨歐現在是綺紀的執行總監,用他來作證三年前爆出的綺紀涉毒醜聞,正好足以一擊斃命,徹底打得藍珀永世不得翻身。”
“那文其揚就算主動放棄同綺紀的合作,難道他就不怕藍珀狗急跳牆,把GC一並供出來?”
趙佑瑜對此難以置信,葉風聞言卻又是低頭笑笑,道:
“他早已找好了韓夏做保護傘,藍珀是個瘋子,她如何能鬥得過韓夏?何況是韓夏親手將林墨歐逼向絕境,當小角色走投無路的時候,爆發出的力量是不可估計的。林墨歐,足以對付藍珀了。倒是你……文其揚孤注一擲,他的全部身家就是GC,當然能夠不計後果鋌而走險。而你,即便你痛恨趙氏,那你的I-Ecir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