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借給你呢?去我家?你有空來我家,我家就在小楊莊,劉老實家就是。”老婦聽著老頭子的話點頭接道:“小娘子,你借打頭的雞幹嘛?配種啊……”
What?打頭的雞?
What?小娘子?
配種又是什麼鬼?!
“小娘子那什麼什麼雞?頭雞?頭雞麼?”老太太溫和地問我,就像和自家孫女說話。
“額,手機……”我小聲兒說,頓時感到三道黑線由上至下;
“是不是就是領頭的大公雞啊?不同地方叫法也不一樣啊。”老太太繼續語重心長地和我說。
我驚得張大嘴巴!
我想還是不必解釋了。伸手從拉杆箱裏隨便摸出一付耳釘,就是那種金燦燦,一元硬幣大小,中間鑲嵌假珍珠的那種。
我小心翼翼剝下外麵的塑料袋放進隨身包裏,老太太好奇的盯著看,小男孩則逗著拖把。
“大娘,這還有多久能到……城裏……”驢車經過一處水坑,左右顛簸,發出“嘩——”的聲音。
“快啦,快啦!我們今天要在城裏他二姑姥姥家住下,明日再回。他二姑姥在大戶人家幫襯,可體麵呢!”老太太開心地說,還抬手拍了拍盤起的膝蓋。
“哦,那我們去的什麼城啊?”我瞪大眼睛問老人。
這一會兒的交談讓我感覺她好親近,有點像周媽媽。
“東京啊!”大娘好驚訝,我也驚得嘴巴張老大,心裏先想到的是“我們擁有過,東京最美麗的夢……”
“東京!”我心裏嘀咕,東京難道不該說日語麼?難道日本人真的是徐福帶去的叁仟童男童女衍生的,竟然講中國話!
實在想不明白,陽光曬的我有些頭暈,頭痛,口渴,也顧不得那麼多,到時候自然知道。想到這,便順手把手裏的耳釘遞給大娘問道:“大娘,您看我這個咋樣,值多少錢?”
“啊呀,小娘子,我都沒瞧見過這麼好看,這麼大的金子……就是她二姑姥興許能見過,值多少我也說不好,總得值幾貫錢吧……收好啊小娘子,俗話說外出不漏財!”大娘竟然都不敢接過去,隻是擺手,還顧左右的交代我,就像邊上有強盜般。
我徹底絕望了,低頭收起耳釘是眼淚就默默地掉下來……
這裏用“貫”來衡量錢……
我到底在哪?
再抬眼時老人依舊注視著我,衝我微笑,她說她一輩子都沒見過像我這麼標誌的人兒。聽她這麼說,我倒破涕而笑。
被別人稱讚,總算是給自己的力量。雖然這種稱讚很膚淺,卻是我勇敢正視麵對接下來一切的開端。
一路上小男孩好奇地打量我,我不得不把那沾滿泥巴的頭發散開一點點用手指梳理。微風習習吹來,發梢沒有沾到泥巴的地方已經可以飄起來。
一路上始終沒有電線杆、沒有柏油路——這不是村村通的風格!山坳裏還有炊煙升起來,這是什麼地方啊!
心裏隱隱覺得,真是穿越了。
“到了!”老頭指指前麵,果然隱約可見高大城門前有人來往,緩慢而有序。
“小娘子,知道要找的人在哪不?”大娘關心的向我這邊探身問道。
終究我還是幸運的,遇到這樣善良的人。
“不太知道……”我有些一陣窘迫,用車上的粗麻布袋子蓋到箱子上……
驢車速度放緩一些,排隊等候的時候,小驢緊緊地依偎在大驢身旁,用頭不停地磨蹭媽媽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