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溪不過是帶我參觀他的大宅,一邊與我說話。
正院裏,門廊把正房和東西廂房連在一起,我們從書房出來,左邊是飯廳,右邊就是柳雲溪的房間。
到柳雲溪房間門口時,他問我要不要進去看看,我趕忙笑著搖搖頭。
我還不是很了解他。我們就一邊散步一邊聊天。
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宅院,我們散步時卻沒有看到一個下人。
他說六年前他隻身一人來汴梁,人生地不熟,那時正值春日,不幸感染風寒,在客棧發高熱說胡話。
正好當日小月也就是茵茵,來客棧請府上的遠親客人,剛好敲錯門,進屋見他忙給他打水擦麵退熱,並為他請郎中治病。柳雲溪這才撿條命,所以對小月一直心存感激。
“要不是小月,哦,不,茵茵,嗬嗬,我可能早就、早就死了。”他說出這話是澀澀的。
我們剛好走到前院的一顆垂柳下麵,他手扶大樹,看著發黃的柳葉隨風飄零……
是不是,正因如此,他才對我心存感激?是我感受錯他的心意了麼?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那樣若既若離。
可是我不明白,為何柳府不直接買茵茵回來。欲言又止——不好開口。
聽他平靜敘說這些我略有些尷尬,亦不知他與我說這些用意如何。
“茵茵,的確是個好女孩兒!”我把我想的說出來。
“女孩兒?”他重複。
“我……我們那裏這麼說,嗬嗬。”我不能總是說心裏話,總是說錯。
柳府果然比我看到的還要大,兩邊還有兩個別院,後麵還有個花園,最裏麵還有傭人的院子。我們回到書房外麵的門廊,上麵有一隻漂亮的鸚鵡。
在書房裏我看到我送他的音樂盒,靜靜地擺在那裏。
“看到你能待小月如姐妹,我真為她高興。”柳雲溪最後說道,看看門外,再看看我。
原來他曾經死裏逃生。
柳雲溪特意給我一個了解他的機會,我卻沒領會到。
“秋風瘦,葉無情,原是佳人帶春來。”身後響起說話聲。轉身見一男子,一米七左右的個頭,麵黃肌瘦似的沒有二兩肉,自帶笑容,雙眼炯炯有神。
“柳兄最是愛說笑,卻不知佳人來又走。”柳雲溪笑道。
簡單介紹過後,這麵前的公子名柳三變,乃做客在柳府,昨晚就是他們一起飲酒聊天。
待那柳三變離開,我想對柳雲溪說,蟲娘看穿我們不是表親。
“柳公子,剛剛和蟲娘一起來的時候,蟲娘知道我不是柳公子表妹……”我尷尬的說,閃爍著逃避他盯著我笑的眼睛。
“嗬嗬,沒關係,她最能看穿我。”他轉過去一邊逗著鸚鵡一邊說,說完最後一句停頓一下,過後又若無其事般繼續逗鳥。
“哦!”我不知該說什麼了。
他反而不像前些日子那個愛笑的柳雲溪,有些冷冷的。
環望這偌大的柳府好像缺些人氣:“這裏隻有你自己住麼?”
“還有二十多下人。”柳雲溪依舊逗著鸚鵡。
“我是說隻有你一個、一個……”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
“老爺!”這時有個小廝過來對柳雲溪說。
“看茶。”柳雲溪終於不逗那什麼都不會說的鸚鵡,對這小廝說。
“是,老爺。”小廝緊接著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