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溪焦急地四下裏張望,看到附近圍著一群人,不禁心中一緊,不好的念頭迅速襲上。他三步並兩步跑過來、撥開人群,見我背影、立在一眾人的中間。聽到黑麵男子的話,看到地上半躺著的人,已經猜到幾分。
見黑麵男子跪下,我正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冷不防有人從身後拉起我衣袖,我驚得一轉身,正好被柳雲溪一把拽過、擁在懷中。
從沒有哪次他擁的這麼緊過,我已經透不過氣,也感覺到他加速的心跳。
眾人中立刻有人認出柳雲溪。黑麵男子見這情形,也起身打量。那老人已被人扶起、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氣息雖不均勻,神色卻好很多,眼睛更是上上下下打量我們。
“這不是首富柳雲溪麼?”
“不是快要成親了麼?怎麼……”
“啊呀,真是喜歡男……”
人群中竊竊私語。
柳雲溪聽到議論也顧不上什麼,黑著臉拉我就往外走。
“柳公子且留步!”黑麵男子在我們身後說道。
柳雲溪此時的臉色像掛霜寒梅。他停了一秒,仍舊拉著我往外走——並不打算回頭。
“敢問可是柳雲溪柳公子,我家老爺有請!”黑麵人說話時,有邀請也有不容拒絕的命令。
柳雲溪沒辦法,轉過身對那黑麵男子,麵無表情:“柳某表親小哥兒,初來乍到京城。柳某受姨母囑托照料,萬不敢出半分差池,今日小哥兒魯莽,還請原諒!”
說著草草地抱拳。
“柳公子誤會了!剛才,多虧小哥兒救我家老爺。敢問,小哥兒可住在柳公子府上,杭某他日定當親自登門道謝!”聽柳雲溪如此說來,自稱杭某的人立刻表明自己用意。
柳雲溪隻想快點帶我離開,抱拳點頭後,依舊捉起我手腕,頭也不回地就走了。李柔荑一瘸一拐地跟著,在後麵喊“雲溪……雲溪!”
柳雲溪拉著我大步離開,我踉蹌地被他拽著走。進入隔間,幾乎是把我摜到凳子上。我感到他已經怒氣衝衝。
羽淩軒見我安然無恙,也長出一口氣,還來不及和柳雲溪道歉,就隻聽柳雲溪用低沉而淩厲的聲音責問我:“你不知道不該離開我視線麼?!”
“你……沒說過……”我也為剛剛自己的衝動有些後悔——萬一沒救回來,我不得被當成殺人凶手——所以回答起來也沒有底氣,聲音我自己都快聽不見。
柳雲溪氣憤地坐下,剛剛他的確受驚不小。
李柔荑不解地看著,羽淩軒則盤算,如此一來柔荑能不能醒悟。
酒菜上來了,柳雲溪也沒心思吃。看似隨意地四周看看,實則看有沒有人盯梢。
那一行人也正要離去,那個黑麵杭某見我們在隔間,抱拳再對柳雲溪說“後會有期”。
柳雲溪見我悶頭不語也不好發作。雖無奈至極,卻看在眼裏,痛在心頭。
等平靜下來,我也有些後怕——現代都不敢隨便在街上救人,生怕被誣陷,竟敢在古代,當眾人麵做心肺複蘇,的確欠考慮。
李柔荑和柳雲溪想說笑幾句,柳雲溪全然沒心情,隻是敷衍將就著。
羽淩軒想起來要和李柔荑說的話:“師傅出關了,這幾日就到。”
李柔荑心思完全不在這,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
其實馮天鶴早就到京城。
羽淩軒輸掉青淩劍的事,早被他同門師弟——姚楓,有意無意地透露給馮天鶴了。
馮天鶴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對羽淩軒的所作所為,自然十分不滿。他將青淩劍傳給羽淩軒,就是為了讓羽淩軒去問鼎雷鋒,為他白玉派爭榮譽,因為隻有三十歲以內才有資格去,所以羽淩軒就是白玉派,最佳人選。
馮天鶴也早聽說過,江湖上有一把青鷹劍,比青淩劍更勝一籌。馮天鶴對這兩把劍的來曆明並不清楚。當聽說青鷹劍,就在李柔荑未來夫婿的府上,而柳雲溪的劍術,卻是名不見經傳的,就更覺得自己該得到這把青鷹劍。
提前三天,馮天鶴就已經到京城,自然還是住在自己堂姐馮氏的府上——楚王府。馮天鶴無意間撞見韓三劍盯梢柳雲溪,便找趙宗禮問個究竟,他怕趙宗禮也是為著青鷹劍而來。
趙宗禮本來不屑這個老頭子,隻草草地應付說幾句。當馮天鶴得知,趙宗禮不過為得到一個小娘子,而這小娘子,卻被柳雲溪保護的寸步不離,當即想到一個“好”主意,和趙宗禮說過,兩人一拍即合:趙宗禮用李老板和李夫人威脅柳雲溪——柳雲溪是絕不會讓別人為他受傷的——讓柔荑盡快嫁給柳雲溪、纏住柳雲溪;這樣,趙宗禮就可以有機可乘,得到佳人,而馮天鶴也可以讓李柔荑幫忙,取得青鷹劍。
李柔荑並不知情——馮天鶴怕李柔荑壞事,沒有提前告訴她。馮天鶴先找到李夫人商量,李夫人急切為女兒幸福著想,必然配合馮天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