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好床幃,光線弱了許多,隻是我依舊睡不著。
拿來羊皮筆記,燃起蠟燭,繼續慢慢啃著。
盡管已經入春,夜裏還是冷些,何況鬆蕭苑比別處都幽靜些,白日裏陽光就少。
他回來時,見我還沒睡,又變得興奮起來。
他在衣架前解開衣帶,朝我問道:“睡不著?因何?”。
我上前從後麵圈住他,細聲軟語道:“想你——”。
他任由我把身體靠在他身上笑著道:“這個理由好。”。
一想起今晚的飯局,我都覺得頭痛。“明天如果還這麼無聊,白天我可不可以不粘著你?”
他分開我雙手,轉過來圈住我腰身道:“不會更刺激……還不如今天你們拿我打賭有趣,都是生意上的事。”
瞬間覺得好無趣,懶懶地幫他把廣袖長衫褪下:“那我不去了,寧可和柔荑幫你籌備婚禮。”
“好,你自己決定。”他放好衣服,隨意回我。
睡前,我照例和他說幾句話。
“雲溪,今天在烏煙瘴氣,有一個蕭公子,兩次說把我花的銀子,記到他賬上。”
“嗯。誰啊,這麼大方?沒有印象……你——不會又招惹哪家公子了?”開始他還迷糊的要睡著,後麵突然清醒地差點坐起來。
“什麼啊!我還要問你呢!他特意跑來問你是不是要成親!他彈古琴彈得可好……”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你——喜歡會彈琴的麼?我不會彈琴,永遠也不會!”
他扭過頭不看我,竟然生氣了!
好小氣啊!我輕拍下他臉。
“聽我說完好不好?那個蕭公子,是個女的!我還要問你,是不是招惹過哪家娘子了呢!”我委屈說道。
他半信半疑。
我扳過他臭臉,“擦地蛇可以作證!她是女的。”
這次他是信了。我不會和他說謊。
“啊?我不認識姓蕭的啊,就趙宗禮那公主是姓蕭的,我倒認得。別人不記得……真不認識。”他全盤否認,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那我明天還要去烏煙瘴氣,我倒要去看看那蕭公子到底是誰!”我呀要切齒地說,誰讓他都不知道給我道歉。
“可以,去罷!身正不怕影子斜……穿男裝!”他不屑道,還不忘讓我穿男裝。
“哈哈,好。明天讓小春和我一起。我今天剛好定了衣服給他。”我偷笑,明天可以讓小春自己選下定好的行頭。
柳雲溪忽然又警覺地問我:“你說那蕭公子古琴彈得極好?”
“對啊,她彈廣陵散呢!比我們音樂專業的導師彈得還好,我輔修二學曆,學分不夠……不過,還是學到不少東西。”我心裏隱隱做痛,這都是我的傷疤啊。
他向我側身,用手指卷起我的長發,又如往日的溫柔:“現在時間多的是,喜歡的話請個老師來家教你。”
我也撥弄他額前的發道:“說跑偏了,你是不是認識這人?”
“不認識,真不認識。”他看我笑著說。
就算他認識,估計也不會和我坦白。
“那你是不是忘了給我道歉!竟然和我生氣,下午還說不會和我生氣呢!”我又委屈又憋屈,忍不住和他置氣起來。
他緊緊地抱住我,輕聲呢喃:“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緊張,態度這麼差……趙宗禮給我留下陰影了……寶兒啊,你可不能棄我而去啊……”
我湊到他唇邊,他輕推開我,但並不是真的要推開。
仿佛隻有親密的舉動才能讓他安心。
他望著滿眼期盼的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又來間歇性缺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