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帶我去一個雅間,她左右逢源地敬酒喝酒,卻不讓那幾個肥頭大耳的人碰我,“人家可是走投無路才來投奔我這個表姐,我總不能把她往火坑裏推。”
沒想到囡囡是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子。那日她以為我是公子哥兒的時候,就挺身而出保護我,現在她還是處處維護我,世上竟然有這麼好的人!
柳雲溪能入眼的,一定也是有情義的人。
這晚,柳雲溪並沒出現。但是我和囡囡合奏後引發陣陣喝彩,得了不少賞銀。
老鴇看到手都拍紅了。她說讓我白天多跟囡囡學幾招幾式舞蹈,這幾日放個噱頭,到時候讓我倆驚豔登場,為了增加神秘感,讓囡囡也遮麵。
老鴇高興,雖然我隻要求三餐,她還是給我些賞銀,讓我置些行頭。
第二天白天,我揣了老鴇的賞銀,去集市盡頭大柳樹下找大牛。
剛一離開醉煙樓,他竟然就在街對麵的一棵棗樹下睡著,麵前的碗裏也有些銅板。
我丟了個銀子在他碗裏,上前踹他一腳教導他:“業精於勤荒於嬉。”
他懶懶地半睜著眼瞧我說:“賺到銀子了?你的業可是精於嬉才對!”
我低頭拿回剛扔下去的銀子,他試圖上來奪,我摘下麵紗對他嘿嘿一笑,足足有五秒鍾,我見他不光眼睛看直,嘴角好像還有口水。
可真沒出息!
不知為何,我對這素不相識的小乞丐有莫名的好感。
我帶好麵紗對大牛說 :“賣笑,這銀子算是打賞我的。”
我高高興興地向天空扔著銀子往集市走,麵前卻被幾個人攔住去路。
幾個年輕的痞子站在我麵前,撕扯著嗓子喊:“她,就是她,冒充紅虯,給我打!”
我肯定打不過他們,這些至少都練過紮馬步。
我正想轉頭往回走,這邊又圍上兩個人。
他們隻是使勁喊,卻沒人敢朝我過來。我回頭一看,已經圍上來十多個乞丐,為首的就是大牛。
我本能的躲到大牛身後,後來覺得不妥,我不能每次遇險都在男人的庇護下。我得真正學會保護自己。
然而現實殘酷,這幾個人看來也都是戚葦堂的,都有些伸手在。
雙方都在考量對方的斤兩,誰也不肯先動手,僵持不下,就在一觸即發的時候,我拉住大牛的衣角,朝著那幾個痞子方向喊了句:“楚楚姐姐!”
他們驚詫回頭的刹那,我拉著大牛飛跑。
戚葦堂的男人最怕楚楚,楚楚最恨欺負女人的男人,逮到都是一通亂棍。
我們和大牛逃到一個巷子裏躲起來,其他的乞丐把那幾個人引開了。
過了會兒大牛悄悄打探過,外麵已經平靜,他才繞道送我回醉煙樓。
大牛對我表示不滿:“你自己逃跑不嫌丟人,幹嘛還拉著我跑。我這一跑,得被多少人瞧不起你知不知道?”
我沒理會他的話,哢吧哢吧眼睛問他:“你為何總是幫我?”
說實在的,我怕他有所圖,怕他誤會。
他踢踏著漏腳趾的爛鞋子,伸個懶腰說斜眼看我:“唉,要不是六叔交待的,誰願意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好歹你在醉煙樓吃住都有個著落,我也能省心點。”
我哦了一聲,如果是我乞丐朋友交待他照顧我,那我還心安些。
聽別的女支女聊天說,柳雲溪若是來,必然會喊囡囡過去,也正因如此,囡囡才會是花魁,沒人敢惹敢碰的花魁,所有人都想靠上柳雲溪這棵大樹。
我一到醉煙樓就能和沾上囡囡,實屬運氣不錯,不說其他的姐妹們不會欺負我,連來捧場的公子輕易也不敢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