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泓清先是一怔,心裏想書法一塗,博大精深,這要是寫上一手好字,不經過經年累月的刻苦鑽研與練習又怎麼能有所成,你一個十六歲的娃娃也敢說“略懂”?想到這裏,他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道:“好啊,那你就寫上幾個字,讓我這個老頭子學習學習如何?”
“好。”易天應了下來。
這下子兩個老頭同時一愣,心道這小子未免太不知禮數了,你怎麼能說“好”呢?你應該說“不敢不敢”、“請您指教”之類的話才對吧。
蔡泓清鼻腔一聲悶哼,臉上不好看:“你過來。”
易天依言,走上前去,接過毛筆,蔡泓清給重新拿出來一張紙鋪在桌子上。
易天站定,身如鬆堅,不偏不倒,而後手中持筆,尚未落字,一瞬間氣勢便與之前完全不同,看得蔡泓清與張鴻儒二人眼中都是一亮。
“慢著!”正當易天準備一氣運筆時,蔡泓清突然間喝止。
易天身上的氣勢一泄而光。
早已丟掉了對易天剛才的狂妄而升起的不快,心內萬分期待的張鴻儒立馬就怒了,“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這個人彈射而起,指著蔡泓清的臉斥道:“老蔡頭,你想做什麼!他剛剛周身已成大勢,若是下筆必有神助,且不說一副難得的好字沒了,一個人一生也難有一次這樣的運道,你竟然就這樣把他給毀了,你枉為人師啊!”
張鴻儒聲淚俱下,厲聲控訴,仿佛蔡泓清真的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蔡泓清聽著張鴻儒的斥責,摸了摸鼻子,沒有反駁。其實張鴻儒才是真正的書法上的大家,他自己隻是一個業餘愛好者,對於張鴻儒所說的什麼“大勢”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並不知曉。他之所以剛剛阻止易天,也是看到易天剛剛身上的氣勢有些不同,單純的直覺認為他寫出的字可能真的比自己好,這隻是一種感覺。
看著滿臉委屈無辜的易天,耳邊張鴻儒的嗬斥不止,蔡泓清有些羞愧難當。
易天麵上像是無辜的小獸,心裏再一次樂開了花,什麼周身大勢,隻是他用來唬人的,他要是想要隨時可以有。
張鴻儒指責聲不止,蔡泓清愈發煩躁,臉上沉悶下來,手中一揮道:“好了,我也不是有意。隻是突然間想到這小子曾經寫過一首小詩,還被選入了《古文》雜誌,估摸著這小子肚子裏大概有一些墨水,就想讓他寫首詩出來。”
張鴻儒與蔡泓清多年老友,當然知道這並非真正的緣由,但是從他的臉上已經看出不耐,張鴻儒心中雖然依然惋惜並憤怒,但也不能再繼續罵下去或者揭露蔡泓清真正的想法,人總是都有些底線的。
活了這麼多年的老人,更是死要麵子。
場麵沉默下來,氛圍頗為尷尬,旁觀者不可以永遠都是旁觀者,因為這樣其他人會覺得你把他們當成白癡,那麼下場一定很慘。
於是易天將手中粗筆放下,從筆懸中取出一支合適尺寸的,然後出聲道:“校長,張......大師,我剛剛想到一首詩,要不然我就寫這首詩?”
(PS,大概周六初步恢複更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