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隻隔數重山。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這惱人的柳絮,讓人的眼睛和鼻子都很不舒服,雲軒席地而坐,一邊歪歪斜斜的舉著魚竿,一邊心神不寧的左顧右盼。
“雲哥哥,哪有你這樣釣魚的,鉤是直的不說,還左顧右盼的,有魚兒也被你嚇跑了!”身邊嬌美的女子輕輕笑著,取了絲帕掩著粉潤的唇,嗔怪著說。
“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釣魚的樂趣不在得魚,而在磨練耐性。”雲軒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侯在一側的侍衛隋青。
隋青微微搖搖頭,雲軒垂下眼眸,將視線又轉回魚竿上。
“雲哥哥,你都在我家釣了三天魚了,怎麼也沒有見到一個願者?”杜瑤瑤蹲下身子,笑著望向他。
他的側臉真是迷死人的好看,那微微挑入雲鬢的劍眉,狹長深邃的黑眸,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總是能讓她移不開視線。
雲軒轉過頭來,看著她嬌美的容顏,伸出手摸摸她的頭,滿含著寵溺的安撫道:“別急,雲哥哥答應的魚湯,一準讓你喝上。”
杜瑤瑤一臉崇拜的點點頭:“嗯,雲哥哥說的話,我都信。”
雲軒微微閃了神,望著那雙柔美的明眸,突然就想起了另外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沒有這麼柔美,大大的,圓圓的,晶亮的像夜空的繁星,隻是總是透著隱隱的倔強和狡黠。
她可不會說:“我信。”
她從來都會說:“江雲軒,你的話若是可信,母豬都會上樹了。”
那時的他臉色青黑的回敬她:“杜染染,那是因為母豬是你徒弟。”
這一句話換來的,是兩個人一陣昏天黑地的廝打,他被扯破了長袍,她被揪亂了長發。
這個世上,大概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彪悍到這種地步,而在人前又假裝懦弱的像一隻小綿羊了。
虛假!這是他最深刻的體會。若是早知道她是這麼彪悍的女人,打死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更別說和她糾纏不休了。
瞧瞧瑤瑤,比她還小一歲呢,多溫柔,多嬌美,這才是女人真正該有的儀態,哪像她?
一想起她,他就心裏犯堵,所以,他便常常犯堵......
“四小姐,三小姐回來了,已經到了府門口,您要不要去瞧瞧?”一個小丫鬟匆匆穿過曲榭來稟告道。
瑤瑤愣了一下,冷哼一聲:“我才不去呢!關我什麼事?”
“哎呦!”
瑤瑤回過頭去,噗嗤笑了:“雲哥哥,你說說你,還魚湯呢!魚竿都掉水裏去了,你難不成要跳到水裏去撈魚?”
雲軒臉上一紅,惱恨的說:“都是這討厭的柳絮,擾的人心煩。”
心煩,真是心煩,聽到那個名字,就更心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