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難的咽了口唾液,語氣變得溫柔了許多:“王、王爺,您今兒落了水,必須得喝點薑水,不然會著涼的。”
她突如其來的溫柔,讓他還真的不習慣。有那麼一瞬間的心神蕩漾,卻在看到她透著狡黠的眼神,和堆起來的一點點虛假的笑容時,一點點好心情馬上灰飛煙滅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對他好的時候,不是挖坑給他跳,就是自己做了虧心事。
不過,這碗薑水本來就是給她熬的,自己一個大男人,喝什麼紅糖水?難不成還葵水不調?隻是這個死丫頭,說了是為她好,她也不會信的,反而不知道會怎麼疑心他呢!
“少廢話,喝了!”他冷冷的挑挑下巴,目光直視著她。
她的頭越垂越低,真想鑽到桌子底下去假裝不在。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不喝也可以,有兩個選擇。”他忽然笑了,風情萬種啊!瞧瞧那桃花眼,都眯成縫了,好看的要死,自然也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他越是笑的開心,就說明後果越可怕。
可是,她實在沒有勇氣喝自己的口水啊!於是,不怕死的問道:“什麼選擇?”
他嗬嗬一笑:“一,剩一口杖責二十;二,今兒沒地睡,那就和我一張床睡。”
她的臉騰的紅了,兩年前的舊事一下子浮現在腦海裏。
那天,是皇上的壽辰,十七歲的他喝多了酒,回到王府將正在鋪床的她一把抱住,壓倒在了床上,把她嚇得啊!
那時的她,才十五歲,什麼都不懂,可是他懂啊!每個皇子很早就有人專門教過人事,他什麼不懂?
她當時又羞又急,不停的掙紮,好在他並沒有亂動,隻是伏在她身上,微醺的桃花美眸牢牢鎖住她,低啞的說:“杜染染,陪我一起睡。”
她嚇得花容失色,恨不能一腳踹飛他,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行動,他就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唇,那灼熱的溫度和異樣的觸感,當即就將她嚇昏了過去。
後麵的事情就更加讓人難以啟齒了。
等她醒來,果真就睡在了他滾燙的懷抱裏,雖然兩人的衣服都好好的,可是,她的七魂依舊給嚇掉了六個。小心翼翼的掰開熟睡的他的手,她幾乎是赤著腳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他黑了一天的臉,看也不看她一眼,還摔了幾隻茶杯,仿佛昨晚被輕薄了的人是他一樣。
劫後餘生啊!也正是那件事,讓她下定了決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逼著剛剛從邊關回來的父親去求了皇上,以身體欠佳為名,送到江南去學了兩年功夫。
這一次,若不是皇上下旨,她才不願意回來呢!隻是皇上老兒,你日理萬機的,居然還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來將小女子重新推入火坑,你怎麼就這麼閑呢?
果然,每一根不正的下梁之上,必然還有一根更歪的上梁。皇帝老兒,可知我有多恨你?我的自由就終結在您老人家那輕飄飄的一句話裏了。
“別喝了。”他的眉眼笑的更彎了。
杖責是受不了的,這一碗藥怎麼著也得百十來棍吧?她屁股又不是鐵打的。
不再猶豫,她端起碗,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抹抹嘴,將碗重重一放,有些得意了起來。
自己的口水而已,哪裏來哪裏去,雖然有點惡心,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好!”他依舊笑著,臉卻拉了下來,像是結了冰霜。
“不和本王一張床睡了。”
她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戒備。
“一個屋睡,本王睡床,你睡榻!”他咬著牙說。
她差點吐血。去你令堂的榻!江雲軒,那我豈不是還是與狼同居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