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詫異的看向平靜的雲軒,不明白他的話,他放下茶盞,狡黠一笑,輕輕說:“死了便解脫了,一了百了,而本王每次想起自己所受的屈辱便氣憤難平,這對本王不公平。再說了,這事本王是苦主,大家都不聽聽本王的意思麼?”
皇上微微眯了眼眸,不動聲色的看向最疼愛的小兒子,示意他說下去。
雲軒咬牙說:“她對本王的羞辱,本王要加倍討回來。讓她現在就解脫,太便宜她了。”
“你想如何?”皇上微微一笑,反問。
杜將軍的心提了起來,臉色暗沉。
“本王要讓她放下將軍府三小姐的身份,到我雲王府為奴為婢,供本王隨意使喚,如此,方能解我心頭之恨。”雲軒咬了牙,拳頭也握了起來。
杜將軍鬆了一口氣,瞬間便再次將心提了起來。雲王爺的為人他清楚,說的堅決,卻不會濫用皇權,染染的命肯定是保住了,至於以後的事,隻要活著,便還有希望。
而杜夫人更是驚喜。如此,小賤人便不會常常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也不用看到就心煩,王爺要折磨她,總好過自己去折磨她還落個惡名聲的好吧?
這個主意當下便得到了許多人的同意,隻是雲軒說要杜染染一輩子為侍婢,杜將軍鐵定了不同意,他說兩年,雲軒說一生,皇上最後取了一個折中,定下了一個五年。但是杜將軍再三要求,雲軒可以支使染染,卻不能侮辱她,雲軒也點頭應了,但耍賴說從秋日開始算起,杜將軍無奈也隻好應了。
當杜染染被從小黑屋裏帶出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大限到了,她一手遮住額頭,貪戀的仰首望著頭頂燦爛的陽光,竟輕輕笑了。
娘啊,我要離開這個塵世去找您了,咱們馬上便可以團聚了。
一聲重重的咳嗽,將她從幻想中喚醒,她轉過頭來,看到廊下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白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被曾經被她打的不能見人的江雲軒。此刻的他,早已養好了傷,錦衣玉冠配上俊美的容顏,怎麼看怎麼夠妖孽!
這廝,長的比女人還美,將來必定是桃花叢裏的禍害!反正她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怕他做什麼?
染染冷哼一聲,伸出手去,看陽光在自己的手麵上跳舞,生的氣息還在,卻即將離她遠去了,她多想抓住這溫暖的陽光啊!
雲軒冷著臉看著台階上靜立的少女,恨得咬牙切齒。可是那樣的畫麵又是美好的,讓他不忍心去打破。
她抬頭仰望藍天,伸出手去,不知道想要抓住什麼,看著自己的手,居然笑了。他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不過問一聲更直接。他咳嗽了一聲,想要開口問她,她卻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便又轉過臉去,當他是看不到的塵埃。
雲軒心底的氣啊!恨不能一把掐死她。好,她是他這輩子遇到的第一個不將他放在眼裏的女孩子,他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她都是他的侍婢了,要教訓她有的是時間。
隻是此時的雲軒不知,現在她視他如塵埃讓他萬分懊惱,許久之後的某年某月某些日子,他為了她,甘願將自己低到塵埃裏去,隻因,動了心,便沒有了身份的阻隔,他隻是一個男人,愛她的男人而已。
他更不知,遇到她的第一眼,他便已踏入了她的牢,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被深陷在其中,抵死糾纏,不得而出,也不想出來。
那些少年的往事,青澀而純美,一直銘刻在雲軒一生的記憶裏,每一次想起,都是那般的鮮明。
“走吧!要砍頭還是賜毒酒,或者是白綾?又或者是杖斃?”她收回手,轉頭平靜的看向他,淡然的不像是十二歲的年紀。
他冷笑:“死是最簡單最解脫的出路,你休想!從今日起,你是本王的侍婢,期限五年,即刻搬入雲王府,一切都得聽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