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染染的心都醉了,癡癡的看著,眼睛都敢眨動一下。
雲軒的目光從盛放的煙花慢慢轉動她的臉上,靜靜凝望著她歡笑雀躍的容顏,方才的怒氣頓時就消失不見。
她還小,她還是個孩子呢!她聽不懂那樣的笛曲也很正常,他畢竟比她大了兩歲,又比她經曆的事情多些,比她早熟也是正常的,可是她還隻是含苞未放的小骨朵,何必要強求她也懂他?
煙花還在繼續燃放,越往後越燦爛,越往後越美麗,染染一邊看一邊嘖嘖的驚歎,喜歡的不得了。
雲軒的眸光落在她抓住他衣袖的手上,唇邊浮現笑意,一動不動,就任由她那樣扯著他不放開。
杜染染,若你願意,我可以讓你這樣握一輩子,好不好?
“杜染染,我們都快些長大吧!”他喃喃的低語,眸光又落在她歡笑的小臉兒上,可是劈裏啪啦的煙花爆炸的聲響,淹沒了他的話,她並沒有聽到。
天邊無光夜色如水,一顆流星飛過,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許願,它已消失在天幕裏。這樣一個美麗的夜,煙花在頭頂綻放,兩個小身影並肩靜立,雙雙抬頭仰望著璀璨的煙火,心各自因為自己的想法而沉醉著。
許多年以後,當雲軒又提起那段往事,杜染染才驚呼:“煙花是你讓人放的?我一直以為真的是沾了別人的光,還以為看了不花錢的煙花,占了便宜。”
已經為人父的雲軒笑著討巧:“感動吧?現在知道也不晚,現在來補償為夫吧?肉償最好!”
杜染染搖搖頭,捂住心口,痛不欲生:“想一想那天,我為了提醒你給點生辰的打賞,費了多少心思啊?到最後一文錢沒撈著,就聽到一隻破笛子恩恩叫了半天。想一想就一把辛酸淚。江雲軒,你真不該告訴我真相,我一想到那些煙花得花多少銀子啊,我就肉疼,還肉償?屁!割你一塊肉補償我還差不多。毛皮坎肩啊!我爹的毛皮坎肩!”
江雲軒恨的咬牙:“杜染染,豬!你果然是一頭笨的要死的豬!你知道什麼叫風情嗎?你知道什麼叫浪漫嗎?”
年輕的皇帝也捧住了心口,更加痛不欲生:“哎呦,想當年純真的我一片真心都被狗吃了啊……”
杜染染的生辰有得有失,得的是她也算是過了一個與以往不一樣的生辰,失的是,殺千刀死摳的江雲軒,果真一文錢都沒有賞她,這個生辰她就這麼清水的過去了。許多年以後再回想起來,她還是很不甘心。真真的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啊!
秋去冬來,冬去春又至,寒暑交替歲月不停歇,不知不覺杜染染在雲王府過了兩年多了,到這一年的冬天,她已經十四歲了。
她把雲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極少回杜府去,偶爾去,也是跟著江雲軒,在他身邊侍候著。這樣也挺好,因為她要侍候江雲軒,便不用侍候杜夫人,更不用在她麵前討巧,她倒沒有多少機會為難染染了。
而杜夫人聽到的消息是,杜染染在雲王府又怎麼怎麼被罰了,又怎麼怎麼氣著王爺了,又怎麼怎麼被王爺刁難了,甚至,下人們過生辰王爺都會打賞,唯獨她過生辰,他不但指使她繼續幹活,還一文錢都不曾賞她,氣的杜染染暗暗惱了好幾天。
杜夫人每次聽到這樣的消息,心情便會大好,愈發慶幸當初把這個丫頭交給了雲軒。若是她還在杜府,她肯定沒有辦法越過心裏的坎,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的疼愛。可她若是對她不好,一個是杜應城不答應,第二也落個薄待她的罪過,現在她想做的事,雲軒都替她做了,還無人敢非議他,多好!
這兩年,京城中也有了小小的變化,去年青王帶著世子來覲見皇上,皇上對世子甚為喜愛,留他在京中小住,還賞賜了極好的宅院。
染染有些疑惑,小住而已,為什麼一住便是近一年?還賞什麼宅院,皇上果真大方,為什麼這麼正的上梁,偏偏就生了江雲軒那麼摳門的下梁呢?
許久之後,杜染染才知道,江雲軒這根下梁這麼歪,全因有一根更歪的上梁老爹,那便是最狡猾最腹黑的皇上。杜染染知道的時候,咬碎銀牙也沒有用了,她隻有無力的在心裏默默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