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咦”李傲不由得停住了腳步,他正準備去翠竹苑向母後請安,快到了的時候,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一陣《牡丹亭》裏遊園驚夢的昆腔唱詞,而且聽上去唱腔纏綿婉轉,柔漫悠遠,頓挫疾徐,可真好聽啊,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他發現這聲音好象就是來自他母後的翠竹苑裏麵,心裏更加疑惑了,母後喜歡聽昆曲沒錯,可母後一向喜靜,就連自己大婚那天她都沒去參加,更何況是傳戲子進翠竹苑裏去唱戲的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嗬嗬嗬嗬,你這丫頭哦,可真會逗我開心啊。”翠竹苑裏,太後臉上笑開了花,這個歡丫頭,聽說自己喜歡聽昆曲,立刻就自告奮勇的說要給她唱一曲,原來以為她是想逞能呢,沒想到她會唱得那麼好,連唱起戲曲來的身段也是美得沒話說,皇兒選的媳婦,真的是沒得說呢。
“夫人,隻要您喜歡,歡兒還可以唱來給您聽啊,我可是會好多戲曲呢。您想聽什麼,我就能唱什麼”歡兒驕傲的仰起了下巴,向太後炫耀著自己的能耐。
“你不是太師府裏的千金嗎?不是應該從小就學什麼琴棋書畫啊什麼的嗎?為何會唱這些戲曲啊。”太後雖然驚奇於歡兒的歌喉,但有些奇怪的,因此不解的問著歡兒。
“不瞞夫人說,我娘,原本是個戲班裏唱戲的,後來戲班生意不好,就散了,”說到自己的娘親,歡兒臉上的光彩,突然就暗了下來,悠悠的說到“我娘為了生存,才進了我大娘家做了我大娘的丫鬟,後來我大娘嫁給我爹的時候,我娘就作為陪嫁丫鬟進了太師府,又才被我爹看中做了太師府裏的二夫人的,在我很小的時候,娘就經常唱戲給我聽,久而久之的,我也就學到了一些,不過,若要論唱腔啊身段啊,我可是比不過我娘呢,我娘要是唱起來,那可真叫一個美輪美奐啊,隻是可惜,她沒辦法唱給您聽,”唉,娘親啊娘親,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在太師府裏過得好不好,那個凶得不得了的大夫人有沒有欺負她,好想見娘一麵啊,可是,那個大冰塊對自己冷冰冰的,自己怎麼去求他讓自己出宮去見娘親嘛,就算去求也是白求,他肯定不會答應的,說不定連麵都不會見她的呢。
“怎麼啦歡丫頭?在想什麼啊?”這丫頭怎麼了,剛才還說地起勁呢,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呢,太後可是喜歡她喜歡得緊呢,看到她一臉的沉重,心裏不覺得心疼起來了。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我娘了,”歡兒努力綻放出一個笑臉,她可不想再別人麵前丟臉哦。
“傻丫頭哦,你是貴妃娘娘,想要回府省親又不是不行,去和皇上說一聲就可以了,何必在這裏愁眉苦臉的呢。皇上也真是的,你天天在他身邊轉悠,他怎麼就看不出來你想家了呢?”太後心裏想著,皇兒那麼喜歡她,這點小願望他一定會幫她實現吧。
“哼,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大冰塊,我一想到他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的火啊。”歡兒的臉真是說變就變啊,剛才還一副思家的可憐樣呢,馬上就換成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等等啊,”太後打斷歡兒的話連忙問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你們相處得不好嗎?你可是皇上親自選的呢,他對你怎麼樣了啊,看你的樣子,好象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太後覺得自己怎麼是越聽越迷糊啊,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在犯糊塗了?真聽不懂這丫頭在說些什麼。
“是是是,我就是和那個家夥有深仇大恨那,”太後的話正說到了歡兒的心坎上,“我想我們可能是八字不和,一見麵就吵,想不吵都不行,”歡兒進宮以來,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可以和自己好好說說話,嫣然對她雖然好,可要是在她麵前說這些,那丫頭一定又會搬出她的‘長篇大論’來數落她吧,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聽自己述說心裏的苦惱,那她可就有什麼說什麼啦。
“呃,那個,歡丫頭啊,你口中說的那個‘家夥’,不會就是皇上吧,你們還經常吵架啊,她沒聽錯吧,”自己的皇兒向來待人都挺和氣的嘛,為什麼到了這丫頭的嘴裏,就變成了什麼‘家夥’了呢,這其中,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
“那個大冰塊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長大的,整天就知道繃著一張臭臉,冷冰冰的,三伏天的和他站一起一定不會感覺到熱的,去他的,長成那個樣子還得瑟個什麼哦,姑娘我長這麼美都沒象他那樣得意過,他以為他是皇上就了不起啊,好象什麼人都欠他錢似的,哼,我才不賣他的帳呢。”歡兒一口氣把李傲的‘罪行’全都數出來了,哎呀,悶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了可真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