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抱井了,她們跑不了的。但是你們也別想帶她們跑。葉天野,你現在是恒達的最大控股人。你的一舉一動不光代表自己,還代表恒達,代表蘇楠,你確定要為了一口氣,放棄自己奮鬥了二十幾年的前途?放棄剛剛恢複平靜的蘇楠?好好想想吧。值不值得,全在你一念之間。”
“還有你,陳安心。她的罪已經定了。她現在已經是籠中困獸了。你想要的結果達到了,你還要怎麼樣?難不成你非得魚死網破,跟她一起進去接受懲罰才甘心嗎?你這麼做,除了讓她覺得痛快,能起到什麼作用?我們才剛剛複婚,未來還有大把的時光要一起度過,你真的忍心為了一時衝動,拋下我跟她同歸於盡?你就不怕自己走了,還有其他像司馬薇一樣的女人來糾纏我?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嗎?”
“……”
葉廷闌突突拉拉,突然言辭激烈懇切的說了一大堆,成功把我和葉天野已經衝到天靈蓋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我在想,是啊,我憑什麼要葉天野替我去跟她魚死網破?
他是個前途一片光明的年輕人,是一家公司的代表,也是一個女人一生的牽絆。
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這麼衝動的火上澆油讓他去葬送自己前途?
反之,他失去理智的時候,我應該拉著他的。
真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這麼愚蠢的陳安心,我現在也是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算了。天野。”被葉廷闌的話說的恢複了理智。
再看紅眼睛的葉天野,除了勸他算了,我一句多餘的話說不出來。“讓她老老實實進去待著吧。我們能放過她,律法也絕不允許。算了。你放開她,別髒了自己腳。”
……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
反正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來到了醫院。
病房亮著燈,窗外一片漆黑。
我躺在床上,葉廷闌趴在我的床頭。
VIP病房,隻有我們倆人,空氣安安靜靜。
也不能說完全安安靜靜,有個古怪的聲音斷斷續續一直在。
像是壓抑的哭泣,又像是孩子受了委屈後的喃喃撒嬌。
我不知道這個聲音來自哪裏,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直到葉廷闌抬頭來看我,我才發現聲音是他傳出來的。
他哭了。
確切的說,已經哭了很久了。
我從來沒見過葉廷闌掉眼淚。
更從來沒見過他把眼睛鼻頭哭的通紅通紅。
穿的那麼一本正經,頭發那麼一絲不苟,人卻哭的像個傻子,實在是讓我難以置信。
看到我醒了,他也不把眼淚收起來,反而哭的更凶。
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一直往下。
我看了好久,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忍不住伸手去他臉上摸了一下。
“葉廷闌,你哭了?”
他抓住我手,貼在自己臉上,聲音翁的不行,“陳安心,對不起。”
“幹嘛突然跟我說對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才能確切表達對你的虧欠……我好恨自己。”他的眼淚順著我的手指,滑到了我的胳膊上。“我真的很愛很愛你,自從認識你以後,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對你的喜歡。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愛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安心,我收回以前跟你頂嘴的話。我承認,我是豬。天底下智商最低,最自負,最無能的豬。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了自己心理安慰,親手把老婆害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對不起你,感覺自己好不是人。”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聽著他懺悔的話,我明白了。
他知道我的病情了。
看來是足夠嚴重。不然他也不能悔恨成這個樣子。
我倒挺無所謂的。
事到如今,該解決的都解決了。病情也被他知道了,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把手從他臉上拿回來,撐著胳膊坐起來,“你知道我生病的事了?”
葉廷闌十分痛苦的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難得他這麼孩子氣,這麼不掩飾自己情緒。
我竟覺得有些可愛,有些想笑。
“丟不丟人?這麼大人了還哭。”我衝他笑笑,伸手去床頭櫃上抽了張紙巾過來。“趕緊擦擦。我還沒死呢,現在就開始哭喪會不會太早了點?”
“陳安心!”葉廷闌很忌諱我說這個字。
一句話說完,他不但不哭了,反而立馬衝我冷臉。“你再死啊死的胡說八道,我現在就帶你去玫國做手術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