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遠意識混沌著,耳邊又傳來一陣陣喋喋不休的聒噪聲,而這個聲音竟然是……
“當時我聽到船下有人在呼救,我都嚇懵了,我探頭一看,我去,整一個血人。”
“我當然是要救人啊,就把繩子扔下去,想把人拽上來。
剛拽到一半,腦袋上就是一疼,向田田從後麵襲擊我,我驚呆了!”
“我們前一秒還在相談甚歡,下一秒她就突然變臉了,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
張璟晨做出西子捧心狀,十分深切地表達自己的痛心。
他還要天花亂墜地描述自己心痛的心路曆程,給他做筆錄的警官直接打斷,“說重點。”
張璟晨認真地點頭,“這裏重點感謝一下我的好基友顧辭遠,如果當年不是為了跟他攀比,我也不會那麼發奮努力地瘋狂練遊泳,就不會擁有這麼高超的泳技,也就不會負傷潛水,跟洶湧的浪花作鬥爭,順利死裏逃生,還順手救了個人。”
那警官很無語他這樣浮誇又跳脫的說話風格,隻能又細細地問了一些細節。
沒錯,張璟晨和陸知何都沒死。
向田田的那一擊終歸是沒下死力氣,張璟晨沒被砸暈,掉入海中,在求生欲的作用下拚盡全力遊了上來。
而陸知何基本上是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張璟晨順手拉了他一把。
他千辛萬苦地遊著靠了岸,也已經虛脫得沒了半點力氣。
第二天,終於有人察覺到陸知何和溫璐清失聯,派了救援的人趕來,這才把人救了。
張璟晨補充了食物和水之後就恢複了大半,陸知何卻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實際上他能撐到救援趕來,也已經是奇跡了。
現在,他還在搶救中,生死不知。
張璟晨被救回之後才發現,顧辭遠他們依舊失蹤,於是他便報了案,警察出動了大批人手在海上搜救,這才成功找到了那隻隨浪飄遠了的小船。
他們被安置在了小島上唯一的醫院,這裏床位有限,此時的病房裏,除了聒噪的張璟晨,還有昏迷的顧辭遠,以及正躺著輸葡萄糖的薑雨舟。
薑雨舟頭上的傷包紮了,吃了些稀飯,又輸了一整天的葡萄糖,睡了一覺,精神頭便恢複了不少。
因為這樁已然涉及刑事凶殺案,出現人員傷亡,警方自然要好好調查盤問。
目前,溫璐清的屍體還沒打撈到,但極有可能找不到了。
顧辭遠和陸知何都尚未蘇醒,隻能先對狀態較好的張璟晨和薑雨舟進行盤問。
問完了張璟晨,警官便轉向了薑雨舟,先是詢問了一番她的身體狀況,確定她可以正常接受問話這才開始。
再次憶起當初之事,薑雨舟心裏依舊心驚和後怕,對於幾年前的舊案,更是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與悵然。
她語調平緩地慢慢複述當時情形,原本還滿臉興致勃勃的張璟晨聽著聽著,臉上笑意也收了個幹幹淨淨。
整個病房就隻餘下了薑雨舟輕緩的說話聲。
哪怕她說得再輕描淡寫,溫璐清蓄意殺人的行徑依舊讓人膽寒。
尤其是曾親見過當年江雪死狀的警官,而今驚聞真相大白,委實難以相信凶手竟是一名女子,更難以相信,凶手殺人的原因竟然隻是因為爭風吃醋……
溫璐清出其不意地襲擊,不可謂不驚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