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窘不已,想要逃開,但卻被困在這方寸之地,根本逃無可逃。
偏生他也不說話,像是一個做了就想不認賬的渣男,就這麼沉默以對,薑雨舟心中的羞憤更甚。
他為什麼要親她?他知不知道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知不知道這對一個喜歡他的女孩子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慢慢的,她的眼眶泛起了紅,那委屈和酸楚像是煮沸了的開水,咕嚕咕嚕地拚命冒著泡。
看到她泛紅的眼角,顧辭遠身子陡然一僵,心髒像是被人陡然抓緊了,一股慌亂又無措的情緒蔓上心頭。
他終於開口,聲音繃得有點緊,但出口的話卻有點大豬蹄子。
“不就是親一下嗎?你哭什麼?”
薑雨舟抬眼狠狠地剜他,那紅紅的兩隻眼睛,像是隻兔子,神情很凶狠,卻終究因為外形所限,讓那凶狠中多了絲絲軟萌,更惹人心生憐惜。
“好一個不就是親一下嗎……這對你來說很隨便,很不值一提是嗎?
是不是這樣的事已經做得輕車熟路,駕輕就熟,所以覺得很無所謂?
是不是因為你長得好,有錢有勢,就覺得親一下是你對我們這些平凡女人的恩賜?
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的初吻!憑什麼你得了便宜還說風涼話!
不就是親一下嗎……你既然這麼無所謂,你去親別人啊,你憑什麼這麼冒犯我?
我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嗎?你個混蛋!”
薑雨舟情緒失控,劈裏啪啦地一通罵,眼淚也終於再忍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這不是你的初吻。”
薑雨舟哭腔頓住,陡然間,那被質疑的羞憤感更鋪天蓋地地襲來。
不等她說話,顧辭遠就平靜地冒出了下一句話,“你的初吻在綠洲酒吧就沒了。”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的也是。”
綠洲酒吧,她遇險,他給她做了人工呼吸。
那才是初吻,她的初吻,亦是他的初吻。
薑雨舟聞言,心境可謂大起大落,以為被他不信任的憋悶羞辱感陡然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可言說的淡淡甜蜜。
但與甜蜜相伴的,是滿腔的矯情,以及愈發膨脹的酸澀委屈。
“反正你就是個混蛋!”
顧辭遠的唇角抿得緊緊的,心口像被針細細密密地紮著,也跟著酸酸漲漲的難受了起來。
在她的指責下,他仿佛覺得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他不會安慰人,因為以前壓根沒有讓他想要安慰的人。
他放輕了聲音,“你別哭了。”
女生哭的時候,沒人安慰,說不定自己慢慢便會好了,一旦有人安慰,那眼淚隻會越發跟決堤了似的,洶湧澎湃,不受控製。
薑雨舟的眼淚掉得更凶了,抬了聲音越發惡狠狠的,“憑什麼你讓我不哭我就不哭?”
顧辭遠無奈,他隻能順著她的意思道:“好吧,那你盡情地哭吧。”
哭一場,應該就好些了吧。
薑雨舟聞言,頓時有種被他狠狠噎住的感覺,這男人是故意的吧!
她瞪著他的神情更加凶狠了,“憑什麼你讓我哭我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