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的土菜館裏，蔣野“喀嗒”的將啤酒罐擱在桌麵。“呼啊，好爽。我帶你來這沒錯吧，菜品又多，還很便宜，別愣著，你今天不是拿到挺多的素材了，開心點。”漸漸的，男人喝上了頭，微醺著泛紅的臉頰，晃著竹筷夾起碗內的肉片，私毫不介意的黑了自己一把。
從電影院出來時幾近傍晚，殷齊然終於關了手機，臉色稍稍舒緩的問蔣野要不要去公園。
“你當我是七八十歲的老頭啊。”蔣野嗤著鼻皺起眉，扭了扭脖子好活動活動筋骨，不知道為什麼，在屋裏看一下午的電視劇都沒覺得累，可偏偏看場電影他就會受不了。
“好吧，你打算去哪？”殷齊然把手機裝進褲兜問道。
畢竟因為有摔碎對方的繪板在先，男人本來不準備告訴他，然後自己偷偷跑去美工店買些畫畫的材料當賠物，即使殷齊然需要的大概是智能觸筆之類……況且今天得電影還是對方請自己看的。蔣野抓了抓後腦勺的發絲，實在想不出能去哪裏。
最後隻能先帶殷齊然來土菜館吃晚飯了。
注意到蔣野醉意滿滿的模樣，對方扯著嘴角，伸手拿過男人麵前的啤酒罐，提醒他別喝那麼多，自己不負責陪他回家的。
“才……才不用你陪，這第七瓶而已，怎麼多了？還有……你買票不查距離的嗎，大老遠的…我累死了。嗝…除了坐公交的二十分鍾，我還得走十五分鍾才回出租房，酒…鐵罐子給我。”借著酒勁，蔣野不爽的大著舌頭，一股腦把想說的都說了出來，邊舉著手亂揮邊叫服務員加菜。
“行，我考慮不周。”殷齊然不願意和神誌都開始糊塗的人爭論芝麻大的事，平淡的回答蔣野，以後會先查一下間隔的距離。
男人點點頭，扒拉著米飯。“這就對了。你快吃。”
酒量不行卻非喝光十罐啤酒的他，大聲吵嚷著要付錢，站不穩的撞了好幾位服務生，還把盤子弄翻了。等蔣野的腳剛踏出店門，又狂吐不止。
“你到底有多想不開啊真是的。”殷齊然架著他，轉頭抱歉的向店員特別尷尬的笑了笑。
恐怕蔣野跟他要被這家店列成禁入對象了。
拖著男人坐去街邊馬路丫子那，蔣野歪著腦袋，傻呼呼的樂嗬著去扯站在身旁的殷齊然的褲子。
“喂，清醒點。”殷齊然受不了的提住皮帶處，彎腰朝男人打了幾個響指。“吐得到處都是。髒死了。”
蔣野愣了兩秒，麻利的像得到命令似的抬起胳膊就抹來抹去。
“嘖，亂擦什麼啊。”對方雖然嫌棄蔣野的動作，卻還是拉住他的手。“呆這別動，我去附近的便利店買礦泉水和紙巾。”
男人聽完，驀地將頭埋在雙膝間，像是清醒了般，悶著嗓音念道。“對不起…”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誰喝醉不一塌糊塗的。”殷齊然四處看了一番，尋思著往哪邊找，時間不用花得太長。
待收銀員將“哐啷”的硬幣遞給對方，殷齊然問她能不能換成紙票。
“不好意思呐…小數額的零錢紙票沒有了誒。”收銀員怔怔的手抬在半空中。
對方摸了摸下巴，反應迅速的隨即抽了包放在櫃台旁小型貨架上的薄荷糖。“那不用找了。”
“蔣野，用水洗洗臉。”殷齊然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嗝……好，對不起。”
他搖搖晃晃的抓住水瓶，想擰開子，殷齊然無奈的看他弄了半天。“我來吧。”
倒下水，蔣野便急忙用合成碗狀的掌心接著。
“噝…有些涼。”男人皺起眉，晚上風大，冷嗖嗖的吹著自己剛撲了水的臉龐。
對方打開紙巾包，抽了張按去蔣野的額頭。“擦幹。”
“啊，好的，對不起。”
“別再道歉了。”殷齊然有點煩躁。
“對…呃………”蔣野從喉嚨裏“咕嚕”的發出很長的停頓音，用紙巾擦幹了臉後攥手裏握住不懂該怎麼開口。“嗯——那個合同——合同寫著不可以…肢體接觸………嗝…啊唔好難受。”男人昏沉沉的偏著頭，擱在膝蓋上。店裏，他似乎由於站不穩，先把手搭去殷齊然身子了。
“今天例外，下次不會了。”對方抿著唇，呼了口氣。“還能講得清你住的地址嗎。”
隱隱約約的，稍微能夠記得的隻有自己在好幾回都對不準鑰匙孔後，殷齊然有些粗魯的搶過去開了門。
當然，根本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酒後亂性這種東西壓根就不存在。
進屋，放倒，取被。不大的房間，殷齊然輕車熟路的料理完醉成軟海綿一樣的蔣野，接著從男人口袋中拿了手機定下中午十二點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