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寒風呼嘯的猛烈吹著，因為學校不讓在校服外套之外穿自家的棉襖，所以同學們大多數隻得盡量的往裏麵著更多保暖的厚衣服，再將外套披上。
達到一定低溫後，教室內通常都會開放暖氣，那時候隻用稍微的穿兩件長袖就可以。
巨大的燒水機前，永遠排著老長的隊伍，有得同學甚至帶了很大的熱水瓶，灌著滿滿一壺，喝一上午。就不用去排隊，費時，走廊還特別的冷。
蔣野剛從衛生間出來，洗了手，整個人都成麻木的狀態。
“啊呀，借過借過。”一個身影急吼吼的衝過來，手裏抱著一壺藍色的熱水瓶。
正中紅心的撞上蔣野，沒有蓋緊的瓶子，滾燙的熱水就那麼淌去男生的雙手和衣服。
也許當初對於手處在凍冰狀態的蔣野來說，熱水傾倒在自己手上，反而並不覺得燙，還覺得溫度剛剛好。
對方瞪大了眼睛，放下熱水瓶就伸手替蔣野拍掉一些身上還沒滲進衣服內的水珠，接著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
男生推開對方，微微皺起眉。“王葭遠，行了，我沒被燙到。”他往褲子腿擦著手背的水念道。
“別啊，對不起，我跑得太急了，對不起，你跟我回教室，我拿紙巾給你擦下，衣服濕的話，會很冷的。”王葭遠緊張兮兮的拽住蔣野的手腕。
“真得沒事。喂…大不了我就脫了穿一件啊，把它掛暖片上熱一熱咯。”蔣野讓對方拉得踉踉蹌蹌回到教室內。“你熱水瓶落了。”
“沒關係，我一會兒回去揀。”王葭遠一邊翻找著書桌，一邊嘀咕著他自己明明有放包紙巾的。
“嘩啦啦”。
課本散落了一地，對方才找出紙巾，準備遞給蔣野。
“這是什麼啊。”男生彎下腰撿起一本書籍。“不是課本…”
“呀——”王葭遠飛快的奪了過去，迅速塞回桌子內。
僅管如此，封麵的字還是叫蔣野看到了。
《自己是同性戀，該怎麼辦》。
王葭遠咬住嘴唇，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男生。
“呃，你該去拿你的熱水瓶了，一會上課了。”蔣野尷尬的撓撓頭，身邊嬉鬧的同學不小心撞到他，令男生輕跳得挪了幾步。
就那樣，什麼事情都當作沒有發生的又過了幾天。
班內的女生們，午休吃飯時，總喜歡喊男生們一塊兒。但蔣野反感這樣的做法。
首先，女生愛擺弄自己搭配的營養便當，在男生麵前裝出什麼都了解的模樣，說吃這個，吃那個會更健康，其實還不都一樣，肉蛋青菜混合吃就足夠了。
“誒，蔣野，來不來啊，今天她們打算去天台吃。”
其次，男生喜歡被女孩子邀請的感覺，即便她們所講的關於營養的理論，他們一點都不感興趣。
蔣野搖搖頭，往桌裏拿出紙盒牛奶與袋裝的三片麵包。“我很快就解決掉了，你們去吧。”
戶外。
蔣野站在連接教一和教二兩棟樓之間長長的外走廊，咀嚼著有些發硬的原味麵包。
『嘖，回教室好了。』
男生跺了幾下腳，喝光紙盒中冰冷的牛奶，拋球一般扔進不遠處的垃圾箱。
三分。
蔣野舔了舔下唇。
“你們聽說沒，前陣子四班的陳尹，放課跟一男的進賓館了。”
“啥？兩個男的嗎，太惡心了吧。王葭遠，你說呢。”
聽見對話的聲音和熟悉的名字，蔣野愣了愣，隨即慢慢走去拐角處。
“是…蠻惡心的。”王葭遠底氣不足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