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跑出來坐這了？我以為你在倉庫裏，從後門進去發現沒人。”殷齊然搓了搓鼻子，入秋了的天氣，逐漸發涼，他提著塑料袋，走去雲書澤身邊，看對方手扒著天台處的鐵絲網，不知道在望什麼。“今天起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會去學校新開的餐廳吃午餐了，你就不用總呆在倉庫，灰太多，也沒意思。”殷齊然坐去一旁，“嘩啦啦”拆了袋子拿出芒果麵包。
雲書澤低下頭，調轉視線問男生，數學課本裏的畫，他看見了。“挺好的啊，四格漫畫畫的很有趣。”
殷齊然正嚼著麵包，聽到雲書澤的話愣了愣，隨即咽下，滿不在乎的回答。“你應該檢查我做得練習題的，而不是去注意那些無聊的東西。”自己隻是摸摸魚，家中的父親還因為這事，罵他這樣老不務正業，瞎描些亂七八糟的，所以成績才一直處於底層。
雲書澤搖搖頭。仰起臉盯著天空中飄浮的潔白雲朵。“喂，殷齊然，你以後當漫畫家好了。一技之長，浪費了多可惜。”
“不要，感覺麻煩死了。”男生迅速的吃完麵包，邊嘬著手指上的油漬邊拒絕道。“再畫就要被我家那老爹打殘了。”
對方“嗤”的笑著。“如果你哪天真得決定了，以我為原型，畫一部漫畫吧。”
“幹嘛哦，突然神神叨叨的。”男生將包裝袋揉成一團，皺起眉扔向雲書澤。他有些討厭對方經常忽略自己的回答。“未來的事根本說不準啊，況且，倘若我來畫你，那得好好改改你的性格，知不知道你有時候整個人憂鬱的我特別看不慣。”殷齊然吸著鼻子。“結尾設定…誒，就像是每個童話故事後，主人公都會幸福的那樣好了。”
雲書澤呼了口氣，輕聲念道。“是嗎。至少，有著開心的結局，也足夠了。”
男生怔怔得聽著對方的話語。仿佛在雲書澤的周圍，有種無形的事物包裏著他，而自己，卻沒辦法觸及。對方眼角滑過的晶瑩淚珠，一下子沉重擊打著殷齊然的內心，巨大的壓力迫使他猛得透不過氣來。他不明白，雲書澤為什麼哭了，為什麼，哭得令人心疼。
『呃？睡著了。』
殷齊然睜開眼睛，揉了揉眼眶，夢見高中的那個時候了。他打著哈欠，取下因為睡熟，手臂粘住的稿紙。畫到一半竟開始做夢…殷齊然捏了捏眉宇間，強打起精神重新啟動待機的電腦。
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
緊接著是蔣野放低的嗓音，一遍遍叫著殷齊然的名字。
『那家夥，拜托別再來了。』
殷齊然扶住額頭，伸手準備找耳機帶著聽音樂，不用聽男人不斷叫自己開門的動靜。
“殷齊然先生。開門吧…我…對不起，沒意識到嚴重性，也不問清楚，就找了人來。想著製造見麵的機會…對不起，真得對不起。”蔣野握緊拳，一下一下，悶悶的敲著。
………
哢嚓。
關閉了許多天的門終於緩緩打開。殷齊然冷漠得擠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問男人。全部知道了麼，這樣心情是不是會好點。
“…我…不是的…”蔣野明白對方在嘲諷自己，腦子一片空白的不懂該回複什麼。
殷齊然捋捋發絲，抿著嘴唇，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雲書逸和雲書澤，我知道他倆是雙胞胎，參加葬禮時有遇見的，但隻見過一次。失去親人，難免會精神不振，所以雲書逸認不得我。”他將抓在門把上的手放下，側了身子。“進來，你想了解的話，我告訴你。”
屋內。
蔣野端端正正的坐在地板，小心翼翼的看著殷齊然收拾了稿紙，“嗒嗒”的排好夾住，又從抽屜中摸出一盒煙，用打火機點燃了吸著。“嘖，一下子要我講，有點迷茫…”他皺起眉，徐徐吐出煙霧。“還有，你先把外套脫了吧。”
蔣野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脫掉仍穿在襯衫外的服裝。
“你可真拚。”殷齊然斜著眼睛。外賣服，這家夥是打算假扮送餐的讓自己開門嗎。“得，餐盒呢。”
男人“沙沙”的脫掉外套，疑惑的“啊”了句。“噢…嗯…給，給住在對麵的那戶人家了。”一位長得牛高馬大的壯漢。
氣氛，有點…難為情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