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人監視我？”
冷秦按了按眉心，徑直將水杯遞過去，全然沒有理會她的質問，隻接過來看了幾眼，“拍的都挺不錯的。”
“你……”
許願作勢要發作，揚起的手便要朝他身上落下去，隻是還在半空就被他握住。
男人黑眸凝了凝，握著她素白的手腕不肯鬆，半晌後才低聲道，“是偷拍，我承認。送你離開之後難道不能關心你的後續麼，既然人不能過去，至少要知道你過的好不好。”
那一年多的時間裏，他一直派人跟蹤她。
許願小臉漲紅，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跟蹤，而且長達一年的時間，她怎麼會半點都沒有發覺？
“是不是在洛杉磯，還有人幫你們？”
冷秦點了點頭，“是沈靳南。”
什麼？
“也是你告訴我他跟你的關係之後才想到的，按說你早該發覺了，而沒有發現的原因，隻能是有人在幫忙隱藏。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想不通會是誰在背後幫忙，但現在……除了沈靳南，再無其他可能。”
許願驚在那，“隊長怎麼可能……”
“你都能到延城執行任務，親自調查我，還有什麼不可能？”
她驀地驚在那。
是了。
就連這次來內河，雖說是自己二選一選來的，可至少這兩個地方，有一個是內河不是麼？
如果隊長當真不想自己見冷秦，何必將內河這個選項擺出來。
她看著手裏的照片，忽然跌在那，素白的小臉上都是複雜情緒。
“所以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人被瞞在鼓裏。”
他知道，隊長知道，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結過婚，知道她曾深愛過一個男人。
獨獨她自己。
冷秦捏緊手掌，長指將抽屜打開摸了煙出來。
心煩意亂，他長久不再碰這東西，一時竟忍不住。
煙味很重，房間裏霧氣很快散出來。
許願轉過身，隔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著那張陰沉的臉。
男人深黑的眉眼裏沒有太多情緒，隻是一直凝著眉宇，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半晌才終於吐出一個煙圈，有些發狠的盯著她，“不管你怎麼想，這婚是已經結過了並且我絕不會離。你許願就是我冷秦的妻子，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直到我死的那天。”
許願張張唇，到嘴邊的話忽然說不出來，心口處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刺了下，有點疼，有點心悸的感覺。
男人終於抽完了那隻煙，將之撚熄扔在垃圾桶裏，轉身往外走，隻留給他一道筆挺的背影。
“等等……”
許願想叫住他，但男人步伐很快，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那道身影便徹底消失。
屋子裏重新陷入安靜。
她靜靜坐在桌旁，忽然有些心煩意亂。
便胡亂翻起桌上的照片。
散在一起的加起來至少有上千張，以前的，最近的都有。
許願很難想象自己有一天，會看見自己上千張不同角度的照片。
就像是……在看她過去兩年的所有經曆。
有些能想起來的大多是在洛杉磯，那些陌生的應該都是失憶那段時間拍的。
仔細翻找之後，上頭還有兩人的幾張合照。
隻是很少。
而男人從頭至尾基本都是不笑的，除開婚紗的那幾張眼裏隱隱約約能看見些笑意，其他時候都悶著一張臉。
那張秀氣精致的麵容永遠僵著，像是誰欠了他幾個億似的。
許願很有興致……
直到房門再次打開，男人頎長的身形出現在門邊，手裏端著東西，輕輕關上了門，看著她仍目不轉睛的在翻照片。
“看了這麼久，想起了些什麼？”
許願搖搖頭，“沒有呀，隻是覺得很有意思。”
她唇畔帶著笑，忽然把自己挑出來的幾張拿在手裏，驀地轉身，就這麼笑容燦爛的麵對著他，“你看，那時候你也不是每天穿著黑色衣服啊，白色T恤居多吧，看起來像是未成年。”
前幾句冷秦心口還顫了下，最後那幾個字便將他好不容易湧起的笑容重新斂了回去。
“呆了快兩個小時，你就得出這個結論？”
許願輕哼了哼，小心的將照片收起來，“不然呢，看再多我還是想不起來呀，反而你之前挺不一樣的。”
她翻過他的衣櫃，除開僅有的兩件白襯衫之外，其餘大多是黑色衣物，稍有改變之後，顏色也依舊是深色。
男人將手裏的東西放下，沒說話。
許願瞧了一眼，是一碗剛做好的麵，便揚起臉看他，眉眼裏都是星光，“不是生氣的麼，還給我煮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