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她好像夢見了很可怕的東西。
有一個男人在她麵前揮舞的拳頭揍人,對方一直在嚷嚷著什麼,她聽不清,可依舊能看見對方臉上的血汙和那個暴怒著一直在揍人的清瘦身軀。
許願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視角看見的,可她隱約能知曉自己當時的心境。
害怕、驚恐,還有拚命叫嚷著想讓他停手的畏懼。
“他妄圖染指你,就該死!”
是誰,是誰在為她出頭?
許願看不清,她腦袋裏一陣嗡嗡嗡的聲響,仿佛深處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不讓她回想起來。
下一刻畫麵一轉,她又瞧見了自己。
穿的是自己很熟悉的黑衣,用來隱藏身形和裝備武器再合適不過。
她從夜色中潛入,隱約知道目標在宅內深處,卻不知為何宅子裏的保鏢早有準備。
動亂是在瞬間出現的。
許願本以為他們是在等她,正要動手時驀地撞見那個從黑暗裏衝出來的男人。
對方一身的血汙,連累了她。
兩人藏匿在狹小的空間裏,有人從外邊走過,安靜的室內,許願甚至能聽見男人的心跳聲。
她不知道,那人一直盯著她,那雙在黑暗裏依舊閃閃發亮的眸,像是暗藏了漫天星光,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瞧著她。
耳蝸旁有灼熱的呼吸,她渾身不自在,差一點鬧出動靜被人發現。
旋即腰上便多了一隻手,男人按著她,低聲在她耳邊道,“別動,被發現了我們都會被抓。”
她明明還什麼都沒做!
許願有些惱,腰上那隻手就這麼橫亙在那,男人的氣息無處不在一般。
她什麼時候跟一個陌生男人這樣清靜過,自是全身不舒服。
可偏偏還沒辦法掙紮,就怕引起了動靜……
夢很長。
後麵的事情越來越模糊,一直到又是一連串的槍戰和潛入,每一步都膽戰心驚。
睡夢裏許願一直擰著眉,滿頭的冷汗。
可沒有人來叫醒她……
……
翌日清晨,天剛亮。
樓下傳來車聲,男人頎長的身形從車上下來,迎著微微晨光走了進去。
傭人起的早,低聲喊,“秦爺,要先用早餐嗎?”
“不必,按平日習慣即可。”
他頓了頓,“夫人一直在房間裏呆著吧。”
“是的,沒有出去。”
冷秦這才放了心,揮揮手示意傭人下去,自己則很快上樓。
到了房間門邊,他將腳步聲放緩了許多,輕手輕腳打開房門……
房間裏隻亮著那盞床頭燈,昏昏暗暗的光線瞧不清楚,一道纖細的身軀蜷在床上,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似的。
冷秦緩緩靠近,卻驀地驚在那。
“你沒睡?”
那蜷在床上的女人分明沒有睡,眼睛整個通紅,就這麼氣鼓鼓的看著他。
他瞧見了她額上的汗,伸出手想去擦。
可還沒碰著就被“啪”的一聲拍開,許願直接坐起來,“你去哪兒了。”
男人微怔,薄唇上勾起一絲笑意,低聲安撫,“隻是出去辦點事,放心,沒有危險。”
“誰關心你有沒有危險啊,誰在乎那些。”
她很明顯的生氣了,頭發淩亂的散在臉上,遮了小半張麵頰,素淨不施脂粉的麵容上都是惱意,一雙眼睛通紅還泛著亮光。
冷秦壓低嗓音,輕扣著那雙柔軟的手,“那怎麼弄成這幅模樣。”
看起來很狼狽,眼睛通紅的模樣,明顯哭過。
許願咬緊唇,擦了擦眼角殘餘的淚,“我做噩夢了。”
“什麼?”
“你不在我就開始做噩夢!夢見好多奇奇怪怪的畫麵,冷秦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詛咒非要讓我睡不好!”
她整夜整夜的都睡不好,夢裏那些可怕的畫麵一直纏繞著她,她拚了命想擺脫,卻沒有人來叫醒她。
許願有些委屈,“之前都沒有的,你在的時候都沒有……”
回應她的是一道溫暖的懷抱。
男人那樣用力的抱緊她,在她耳蝸處低聲哄,“抱歉,是我不好。我應該陪你睡。”
許願抽了抽鼻子,被他抱緊之後,那些驚懼的情緒仿佛沒那麼嚴重了,慢慢的散去之後,躁動不安的心也重新恢複平靜。
被恐懼掩埋的困倦重新湧上心頭。
她靠在男人肩上,聲音柔柔緩緩的,“我還夢見了一些東西……你撒謊了。”
“什麼?”
“我們不是那樣簡單的相遇,你撒謊了。”
冷秦一驚,“你恢複記憶了?”
他驚在那,可半晌卻都沒有聽見回應。
一直到輕輕將人推開,才發現她已經趴在他懷裏睡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