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亂成了一鍋粥。
司機先行回到宅子了,之後一直在門外等許願,但足足候了半個小時卻一直沒見著人。
他這才覺得不對勁,沿著來時的路去尋,卻哪還有許願的身影。
王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冷秦還沒有醒。
他在病房外猶豫了許久,親自過去查看了監控之後,這才敢叫醒他報告。
“她怎麼了?”
冷秦睡的有些迷糊,麻醉的藥效剛過,傷口如今正密密麻麻的發疼起來。
他嗓音有些嘶啞,便隻撐靠起身體,黑眸就這麼揚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王盛。
後者莫名心生畏懼。
他們跟在冷秦身邊時間越長,就越是清楚冷秦賞罰分明的性格,隻要規規矩矩辦好事自不會有問題,可分內的事都做好,那後果也一定不輕。
王盛低著頭,“派去送夫人回家的司機說,夫人在靠近宅子的最後一個路口下了車你,說要散散心,但到現在也沒見到人影。查詢監控之後發現……”
他偷偷打量了一眼冷秦的麵色,陰沉鐵青,沒有溫度的目光緊緊盯著他,便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吞咽了下唾沫。
“夫人是自行離開的。”
“啪”的一聲,男人握在手裏的玻璃杯摔在地上,裂了的隨便濺散開,在地上劃出一道道誇張的痕跡。
王盛沒敢再開口,周圍氣氛冰冷,男人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像是利刃一般,直直刺入他眼底。
“扶我起來。”
男人低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王盛不敢怠慢,連忙將人扶了起來。
冷秦麵上沒有太多情緒,即便許願消失,這一時間卻並未讓他有太多情緒波動。
他依舊冷心冷麵似的沒有任何表情,隻吩咐王盛幫他換上衣服。
“在這之前她還做了什麼?”
王盛窒了一下。
“一五一十的都說清楚。”
明明是那樣平靜的聲音,可聽在王盛耳裏卻莫名的冰冷,他遲疑了一下,低聲應,“夫人沒做別的,隻是去隔壁看望了付三兒,兩人……說了一會話。秦爺,這件事可能跟付三兒有關係,但她現在還受了傷,您看是不是……”
王盛想勸,他跟付三兒相識多年,大家都知道她對秦爺的心意。
這麼多年來在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上頭還有從秦爺接過盛林就跟著的兩個哥哥。
打從心底他都是站在付三兒這邊的,哪怕許願是秦爺承認了妻子。
可男人已經將人推開,一手按著腹上的傷口,直接推開隔壁的門走了進去。
付三兒似是剛睡下,迷迷糊糊聽見誇張的聲音,睜開眼就看見闖進來的冷秦,有些詫然。
“秦爺……”
“你對她說了什麼?”
男人冰冷的聲音讓付三兒有些發怔,她勉強撐靠著身體想起身,蒼白的麵容上隻有一絲莫名,“我不知道秦爺你在說什麼。”
男人頎長的身軀佇立在病床邊,身上散開了誇張的壓迫感,那樣的氣息迫使人幾乎思維停滯。
付三兒揚起眼,對上那樣陰冷的視線,唇畔忽然溢出一抹苦笑。
“你是在問我……跟許願說了什麼吧。”
她頓了頓,臉上都是澀涼的意味,便隻掐緊了手掌,淒楚可憐的模樣,“如果我說,我沒有多說一句不對的呢。”
冷秦沒有立刻回應,薄唇隻緊緊抿著,盯著她的眼神裏都是冷意。
他不相信。
付三兒深深明白這個事實。
可事到如今,她無論如何不能承認自己說過那些話。
便扣緊手掌,揚起雪白的脖頸,“我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讓秦爺這樣大發雷霆的質問我,可我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她離開之前,隻見過你。”
冷秦語氣仍舊格外平靜。
言語裏都隻透著一絲冷意,並沒有任何咄咄逼人。
可就是這樣,身側的王盛身軀已有些僵硬。
他是旁觀者,而越是如此,越能察覺到男人身上散出的厲色和冷意。
“付三兒,如果你真說了不該說的,就跟秦爺坦白。相信秦爺不會怪罪你的。但現在夫人失蹤,如果再耽誤時間萬一……”
她很冷靜。
“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秦爺你懷疑我我可以理解,但就因為我喜歡你,所以針對許願的人就一定是我麼?難道喜歡一個人如今也是罪過了嗎?”
她那樣的理直氣壯。
冷秦唇畔的冷意更甚,下一刻忽然俯身,緊抿的薄唇輕輕掀開,壓低了的嗓音聽起來讓人驚懼。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這話說出來,身側的王盛已經驚在那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