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漆黑,隻聽到了急促的呼吸聲,敏賢打開頭上的探燈,光線很刺眼,我們都眯起了眼睛。尹子琪從懷裏掏出一小包東西,解開後,裏麵是一些綠泥。她在綠泥上吐了一口唾沫,接著走到我這裏來,掀開我的褲腿,一下子糊在了我的腿上,蓋住了那些深色的牙印。我以為很疼,使勁咬著牙,她揉了揉我的腿肚子讓我放鬆。
然後開始給那個女人處理傷口,琪琪姐翻過她的身體,讓她仰臥,肚子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的黏糊糊的了,臉上滿是虛汗,頭發遮住了她的臉蛋。原來是溫蒂,她受了重傷。
琪琪姐手裏握著綠泥,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大鵬看見了說道:“要口水嗎?我還有點!”他清了清嗓子,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敏賢脫去外麵的獸衣,將裏麵柔軟吸水的衣服撕成長條,遞給了尹子琪。尹子琪掀開溫蒂的上衣,衣服已經粘在了她的小腹上,有一處顏色很深,應該就是傷口。我看了都嘖嘖不已。
“她中箭了!”尹子琪端詳著溫蒂的小腹,頭發之下的臉蒼白無比,身體一動不動。尹子琪試了試溫蒂的脈搏,沒有搖頭,我們都鬆了一口氣。“脈搏很弱,很嚴重啊!”她在歎息著。
她掀了掀溫蒂腹部傷口處的肉,溫蒂依然沒有因為疼痛動一下,就跟死了一樣,癱軟在地上。此刻外麵依然在打鬥和廝殺。石門時不時被撞擊著。“咦,箭頭被肉埋在裏麵了!”
我一下子吐了出來,我承認當時我真的是憋不住了,我的抵抗力確實很有限。整個密室籠罩著血腥味和我的嘔吐氣味。溫蒂流血太多,壓住了所有的氣息。敏賢掏出打火機,把火焰調到了筆直的焰柱,這不是普通的打火機,不是用來點煙的。尹子琪接過敏賢遞給的小刀,在探燈下反射著寒光,然後在火焰上加熱消毒。
消毒完後,她把小刀放在溫蒂傷口處,刺啦作響,傷口處的血肉開始凝結,血不再流了。我聞到了一股蛋白質的肉香味。心裏不是滋味!
尹子琪動作很快,小刀插進傷口裏,陷進了一半左右,希望沒有傷到內髒。很快掘出了斷在裏麵的箭頭,箭頭上的血吧嗒吧嗒滴著,尹子琪又在傷口上燙了幾下,血止住了,然後用敏賢遞過來的布條和著綠泥纏了起來,在溫蒂的腰上多纏了幾圈。這中間,隻有小刀插進傷口時,溫蒂動了動,可能是本能反應,但是沒有哼聲。她一直癱軟地躺在地上,宛如一具屍體。
“好了!讓她恢複恢複吧!”尹子琪將衣服蓋在溫蒂的身上,滿手是血,這是做完外科手術的樣子吧。
“這溫姑娘真能扛,流了這麼多血,還……嘖嘖!”
尹子琪起身,借著探燈的光,環顧四周,這是一個不到十幾平米的密室,沒有任何出口!
莊朔隊長他們不知怎樣了,希望沒事,這次虛擬世界的行動,凶多吉少,連π神的影子都沒見過,卻已經死了兩位特戰人員了,還有一個身負重傷。密室一股發黴的氣息,應該很久沒人進來了。不對,這都是幻覺,虛擬世界就愛搞這些東西,讓你覺得就跟現實世界一樣。雖然是幻覺,但是某種程度上,危險是真實的。如果意識真能被殺死,那死去的兩位特戰人員,在現實裏已經陣亡了。
尹子琪環顧四周,她的眼睛發著綠光,很敏銳,正摸索著密室牆壁上可能存在的機關。我問她有沒有發現出口,大鵬說就算找到了出口,再碰到外麵的地犬怎麼辦,敏賢說得等天亮出去,才能安全。
尹子琪說最近綠眼人的活動很頻繁,是不是跟我們這些界外人有關係,於是我又解釋了一遍,說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她是我們的琪琪姐。她擺手讓我不要再胡扯了。在她的意識裏,生活在這裏二十多年了,她認識的世界隻有眼前這個,當然還有夢裏的一些記憶碎片,那些應該是屬於現實世界的。
為了勸琪琪姐醒悟,我繼續說,但是她突然衝了過來,把匕首橫在我的脖子上,讓我閉嘴,那個樣子,在探燈光下顯得十分陰森恐怖。我感覺我的話起作用了,她的意識開始內鬥了。
“再廢話,我就真宰了你!現在,我們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找到π神!其餘的廢話少說。”
“你找π神的目的不就是尋找自己嗎,你心裏清楚,你對你自己還有很多疑惑,因為有個聲音一直在夢裏騷擾你!”
她激動了,給了我一拳,旁邊那兩位兄弟就這麼大眼兒瞪小眼兒的,看著我被挨揍。
她找到了機關,哢嚓一聲,很輕微,密室中開了一道門,直通更加黑暗的領域。門裏就像裝滿了墨汁一樣,幾乎要傾斜出來,探燈照過去,被黑暗稀釋殆盡,似乎有點不合物理定律。遊戲的總工程師應該是個夜貓子,他很喜歡黑暗的色調,或者他的心就是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