賒賬？陶薇在心中淚奔，不帶這樣強買強賣的吧！早知道還不如被個淳樸的漁民老農救了，難說還能撈到幾頓免費魚肉。
“別、別這麼說嘛，有緣千裏來相會，大家那麼熟，提錢多俗。”
見她這樣，殷歌忍不住以扇掩嘴，正欲說話，隻聽門外腳步聲傳來，少年隔簾低聲稟報。
“公子，月亮上來了。”
殷歌這才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笑容斂去。
“準備好了？”
“是。”
殷歌微點了點頭，略帶歉意看向她。
“殷歌還有些事，今夜恕不能奉陪了，姑娘且好好休息。”
經濟問題暫時擱淺，陶薇鬆了口氣，巴不得拍掌歡送，連忙點頭。
“不客氣不客氣，你忙你忙。”
起身，幽香拂過陶薇，又站住，回眸笑得頗有深意。
“沒關係，咱們來日方長。”
別啊！可別方才啊！
美人離去，陶薇很久才緩過神，隻見剛才還埋頭吃點心的小鬼也正盯著殷歌離去的背影，咬著塊酥糖糕若有所思。
頓時有些來氣，搞來搞去還不是因為救這小子！
陶薇上去就往那小腦袋上一捶。
“都是你！害姐姐破財！”
小鬼轉過頭看她，淡淡道。
“今兒是十五。”
一對大眼睛被月光染上層淡淡的冷光，清水一般亮，觸到那目光，心中有種難以言說的涼意，陶薇皺眉。
“怎麼？”
小葉沒有回答，突然看向某一處。
船艙裏卻很靜，船艙外卻很熱鬧，陶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有紅衣擺舞的影子。
小葉眨眨雙眼，突然撲進陶薇懷裏。
“娘子，我困了，抱我去睡覺。”
死小鬼！還真是自來熟，什麼娘子！完全把自己當保姆了？陶薇拎著他，一路走到床前，丟上去。
“睡！”
剛要轉身離去，衣擺卻被拉住。回過頭，小鬼正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眨巴雙眼，楚楚動人。
“我怕黑，你陪我睡好不好？”
小模樣還真是可憐可愛，雖自己又不喜歡小孩，也沒有拖油瓶的經驗，陶薇還是心軟了。
“也好。”
另找一處房間難說還要加錢，想想，她強調。
“但你不能尿床哦！這裏的東西很貴，弄壞了要賠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陶薇覺得小葉似乎在暗中瞪了自己一眼，她也有些疲憊，鑽到被子裏，翻個身抱住小小的身體，打了個哈欠便睡了過去。
半夜，陶薇從夢中醒來，外頭在下雨，淅淅瀝瀝一片寒涼，然而徹夜的歌舞卻依然沒有停歇，女子的咯咯嬌笑和男人曖昧的調侃聲不時傳來。
揉揉眼睛，她嚇了一跳，因為小葉正抱膝坐在帳子裏，招子雪亮，貓頭鷹一樣。
“你想嚇死姐姐？”
剛要教育，小鬼一腳踩著她的肚子，赤腳躍下床跑向門。
“哎喲喂！死小鬼！”
陶薇捂著肚子，青筋暴起，一腳踢了被子追過來要給小鬼點顏色看看，才捉住他肩膀準備捏臉蛋，卻見小鬼將窗戶紙捅了個窟窿，湊眼過去。
小家夥在看什麼？
陶薇好奇，拎開小葉，自己湊上去。
窗戶孔內，隱隱可見一群華衣男子飄然踏月而來，落在船上，皆是氣度不凡，暖香塢的紅粉佳人們立馬迎上去，一個女子柔荑挽上為首的俊美男子，巧笑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