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霧稀薄,江上浮起一層白氣,嬌小的身影立在渡口。
許久,江上出現一隻烏篷船,由遠及近,悠悠停靠在岸,不一會,船艙裏走出個丫頭,掛了盞紅燈籠在船頭。陶薇瞥見,眼睛亮了亮,急忙跑過去,拉緊裙擺跳上船。
船上的丫頭迎上來,對她福了福。
“王妃,郡主正在裏麵等您。”
陶薇點頭,急匆匆掀開帷帳,一腳踏進去。
船艙之中,淑雨套著月白綢襖,抱個小手爐窩在榻上撥著炭,見陶薇摘了鬥篷,露出一身杏紅撒花綾裙,失笑道。
“喲,大冷天的,你這春衫薄薄是要怎樣?”
陶薇不好意思地撓撓臉。
“厚衣裳太臃腫,一點身材也沒有嘛。”
淑雨嗬嗬笑起來。
“女為悅己者容,我們的鐵母雞也變成畫眉鳥了?”
“好啦,別打趣我了!”
陶薇打斷,緊張地上前搖她肩膀。
“東西你到底拿到沒有啊?”
淑雨雙手一攤,愁眉苦臉。
“桐雨這丫頭啊,明麵上雖一點不把易青菡放在眼裏的樣子,實際卻是個口是心非的主,那血珊瑚她天天戴著,我白糾纏她這麼多天,卻連洗澡都不見她取下來過。”
陶薇激動跳腳。
“什麼?那就是說你沒拿到嗎?你怎麼不早說!快!快起來!我們再去找桐雨!”
說著伸手就去扯她,淑雨不動,笑睨著她皺皺鼻子,調皮地道。
“看!這是什麼?”
她攤開右手,兩粒圓潤飽滿鮮紅欲滴的珊瑚珠子被雪白的掌心襯得格外可愛。
陶薇驚喜地尖叫一聲奪過收入懷中,隨後抱緊她的脖子,啪啪對著她的臉就是兩口。
“郡主最可愛!郡主最漂亮!郡主最威武!”
淑雨厭惡地推開她。
“去去去,大家都是女人,真惡心!”
“你怎麼弄到的?”
“易青菡送的重陽節禮中有壇宴國杏花醇,桐雨那家夥,才喝一杯就不動了,我當然趁機將血珊瑚偷換啦!早知道她酒量這麼差,我一開始就該把她灌醉了,哪裏用得著這麼麻煩!”
陶薇愧疚又擔心地問。
“那……你說她醒來會不會發現耳珠被換過?萬一被她發現,你可怎麼辦?”
淑雨無所謂地擺擺手。
“怕什麼,反正本郡主死也不會認的!所謂有情飲水飽,何況這些身外之物,易青菡要真喜歡桐雨,比這好千百倍的還愁尋不到嗎?你可不一樣,你要這東西救心上人的命呢!”
陶薇感動,握住她的手誠摯道。
“淑雨,好姐妹,謝謝你,真的。”
淑雨一笑。
“謝什麼?雲止哥哥的事,你那麼幫我,我自然也要幫你了。”
陶薇一愣,心虛地啊啊胡亂應付兩聲。
為了對得住淑雨,今後,是該離楚雲止更遠些了,她一定要想個好辦法,讓楚雲止心甘情願與自己和離才行。
淑雨默默將她神色的細微變化收入眼中,最終笑著推她道。
“還不快去?”
陶薇回神,點點頭就要走,淑雨又將她拉回來,端詳一番,皺眉道。
“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似想起什麼,她從袖中取出一個五瓣梅花狀,繡工精致的香囊,親手為她係在腰間。
“這是梔子花做的,帶著渾身清香。”
淑雨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