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淑雨立在床邊,太後向她伸了伸手,她連忙上前扶住。
“淑雨,這次你做得很好……”
太後壓了壓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淑雨默默地坐了,想起陶薇的話,她不由問。
“娘娘,那臨霜公子……真的是死罪麼?”
太後接過宮女手中的參茶,慢慢呷了一口。
“那是自然了,這膽大妄為的狂徒,曾盜走先帝遺物,還不夠判死罪麼?”
淑雨臉色白了幾分,張張嘴沒有說話。
太後察覺,和顏悅色道。
“對了,哀家聽說,跟隨皇上微服出巡時,雲王妃與這臨霜公子……有些曖昧,此次,她當真是自願配合我們的計劃捉住臨霜的?”
太後眼中寒芒一閃。
“你要知道,作為皇家的媳婦,行為不檢可是死罪,就算是雲止也護不了她。”
淑雨嚇了一跳。
“回娘娘,她是自願的,以前和臨霜公子的事,都是在做戲而已!”
太後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愛憐地摸著她的頭道。
“淑雨啊,哀家本是極看好你與雲止的,如果不是皇上亂點鴛鴦譜,也不會……當然,現在其實也不算晚。”
“娘娘,雲王妃確實沒有不檢。”
當她得知楚雲止和陶薇之事時,其實並沒有過多的傷感,更多是一種憤怒,明明自己把陶薇當作那麼要好的朋友,掏心掏肺地對待,將心比心,她又把自己當作什麼呢?她恨她氣她,但這恨發泄之後,心裏為何卻沒有得到報複的快意,反而如此不知所措。
太後無奈,擺擺手。
“好吧,既然如此,你去吧。”
天牢裏,火光跳躍。
石牆上的刑架上吊著一個人,四肢被鐵鏈死死困住,身上的紅衣已經斑駁,衣襟更是爛了一大片,胸口深深淺淺遍布著各種新鮮的傷痕,襯著白色的肌膚,更是觸目驚心。
“這就是雅賊臨霜?”
“啟稟太後,正是竊了鳶神的賊人。”
太後淡淡瞟了一眼,輕輕擺手,已經有兩個獄卒上前拉動滾軸,刑架搖搖晃晃降了下來,上麵的人也隨著顛簸緩緩抬起了頭,烏黑的頭發狼狽地黏在麵上,除去昔日的風華,那張臉,卻奇異地透著一份與往日不同的鮮活,溫和的外表下,雙眼竟然透出笑意。
“大膽!”
說話間已有人揮鞭而上,瞬間,如玉的容顏上爬上一條猙獰的鞭痕。
“住手!”太後冷喝,她走上前用鎏金的護甲挑起臨霜的下巴,片刻冷笑,“這張臉……毀了還真可惜。”
“能入太後的眼,實在榮幸。”
聲音暗啞,語氣卻氣定神閑。
太後也不惱,扶著近侍的手坐到椅子上,“是誰派你來的?”
臨霜搖頭,“在下一個賊人,看上自然就來取了,偷東西還和人平分,那豈是不太劃算?”
“哦?”太後眼中寒芒閃過,“陶薇和你是什麼關係?”
“一個是王妃,一個是賊,太後認為,應該有什麼關係?”
太後托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抬了抬杯蓋。就在此時,蕭慕快步走進跪下,“果如太後所料,今夜有人劫獄,那人已被拿下。”
“很好!”太後摔下茶盞,抬眼見臨霜依然一副鎮定,“看清楚是誰了嗎?”
蕭慕猶豫,低頭瞟了臨霜一眼,“……是個女子。”
許是臉上的鞭痕開始滲血,臨霜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太後滿意地點點頭,近侍見狀,連忙扶起她朝外走去。
心口一緊,臨霜閉眼,那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