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兩？成由勤儉敗由奢！這有多少銀子都不夠敗的！想我們尚書府，過年才二百兩銀子包圓，大家就很歡樂了！不一定非要吃雪蛤魚翅吧？”
管家點頭稱是，眼底卻分明閃過一絲鄙夷，不溫不火道。
“王妃所言極是，府裏不必要的開支自然可以省些，隻是這禮尚往來的禮物，是王爺王妃的麵子，隻怕不好克扣，尤其是孝敬聖上太後的心意，誰敢怠慢呢。”
陶薇看著那三萬兩的禮單，一陣心驚肉跳，沉吟半晌道。
“送給別府的禮物也就算了，我們賠一份出去，必然會換回更好的來，但是這敬上的禮物，肉包子打……咳咳，我是說，每年無非都是什麼東海明珠西海珊瑚，又俗氣又沒新意，想必皇上太後也覺得沒意思，今年幹脆也不用那些虛禮了，直接讓王爺進宮吹奏一曲，又新鮮又懇切，估計皇上太後更喜歡呢！”
管家嘴角一抽，不知如何作答，許久才回神艱難道。
“王妃……這恐怕不妥吧？或者……再問問王爺的意思？”
正說著，門外有人高聲通報。
“王爺回來了！”
丫鬟打起厚厚的繡氈，楚雲止走進屋來，隻見他一身雪裘毫無雜色，顯得腰帶上一點墨玉更為雅致，青絲玉顏，目如點漆，身上猶帶園中白梅冷香，如雪仙踏世，不負映雪公子之名。
管家見了他，如見了救星，忙從陶薇手中將賬本奪過來遞到他跟前。
“王爺，您看？”
楚雲止沒有接，就著管家的手隨意瞟了瞟，道。
“不必問我，都按王妃說的辦即可。”
管家睜大了眼，仿佛難以置信，王爺多年奢靡成性，自從娶了這絕頂吝嗇的王妃，雖說收斂了些，但大體保持著一貫作風，偶爾還就此與王妃拌兩句嘴，可這幾天真是奇了怪了，王爺對王妃種種無下限的要求，幾乎百依百順，簡直……簡直，哎！看來今年想要趁機撈一筆油水是沒有指望了。
管家無法，隻好帶著家人們垂首告退，臨了還悄悄瞪了陶薇一眼。
這眼神被陶薇收在眼底，她也不在乎，隻是拍了拍楚雲止的肩頭。
“喂，我說讓你去吹笛抵債，你當真同意？”
楚雲止看著她微笑。
“你說得對，心意到了便好，無需繁文縟節。”
陶薇上下打量他一遍，搖頭嘖嘖感歎。
“楚雲止，你真是越來越像話了。”
楚雲止被她這話逗得展顏。
“這麼說，我從前很不像話？”
陶薇一本正經地點頭。
“紈絝少爺和溫文公子，簡直像是兩個人。”
楚雲止微微一愣，移開目光。
“對了，你也多日沒見著嶽父大人了吧？趁著今日雪停，不如我陪你回娘家看看可好？”
逃避不是辦法，難道自己就這樣一輩子躲在雲王府不出門見人？陶薇想了想，點點頭。
“好，你等我一會，我去換件衣服。”
陶薇回房披了件鬥篷，正欲折回廳上，隱約見兩個掃雪的丫鬟正在假山下閑聊，她本沒在意，可穿過花園時，那二人的笑談分明傳入耳中。
“真的？這臨霜公子就去了塞外？”
“可不是！他身份暴露，這青 樓在鄭國也開不下去啦，誰都知道，臨霜公子最是風流的，一天不招惹女孩子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