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薇氣哼哼地教訓著,拖著臨霜往船艙裏走。
臨霜隨手便摘了鬥篷,語氣含笑。
“為什麼不行?我喜歡人,也喜歡熱鬧。”
陶薇歎了口氣,這個家夥,果然是屬桃花的,天生喜歡招搖,她無奈地勸道。
“你的臉辨識度太高,萬一被人識破怎麼辦?還是低調點好。”
臨霜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招搖著長長的袖子扇風,雖然在陶薇的強迫下,他換下了偏愛的紅衣,但他還是堅持穿這種飄逸卻行動不便的衣裳,他繼續挑剔道。
“可是船艙裏又熱又悶,一點也不舒服,而且無趣。”
狡黠的綠眸突然閃了閃,他伸手一勾,將陶薇摟坐在自己懷中,手不知不覺往她胸前探去。
“不如我們做些有趣的事好了。”
陶薇腦袋充血,緊張得不知所措。
既然都已經和他走了……那麼即便是做這樣的事那樣的事,也沒什麼要緊吧?可她和他不一樣,她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觸及這方麵的問題,還是覺得又羞又怕又緊張……
於是在他的手環上她的胸口時,陶薇耳熱心跳,從他懷中蹦了出來。
“對了!幹糧衣物還沒置辦好!你乖乖在這裏呆著,我去去就來!”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飛跑出去。
臨霜失望,調整了一下略有些淩亂的呼吸,繼續擺著他優雅的長袖子扇風。
陶薇放下厚厚的布簾鑽出船艙,想想,又折回將木門仔細上鎖,方籲了口氣,她看著那道門如釋重負的笑了,如同裏麵私藏著寶貝。
他竟然真的跟她私奔了,名滿天下的臨霜公子,真真切切的屬於自己!現在回想起來,都猶如仍在夢中般難以置信。
她把這來之不易的寶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藏著掖著握著鎖著,生怕被別人碰壞一丁點。
雖然,這個寶貝又挑剔又難伺候,但,她都是願意的。
陶薇想起那日,在前往銀州的顛簸馬車上,臨霜靠在窗邊無聊地望著風景,上下顫抖著睫毛似乎快要睡著了,她鼓起勇氣小聲喚道。
“楚雲止?”
“嗯?”
臨霜於夢忡中下意識應了一聲,隨即他猛然睜開眼睛,回望陶薇,神色有些複雜。
偽裝太久,以至於身體已經本能地習慣了這個名字。
“你果然……
接下來的話,她不知道怎麼問出口,她此刻思緒太亂,她早該想到的,為什麼臨霜被囚後,楚雲止的行為舉止就和換了個人一般!為什麼和楚雲止糾纏不清的秦薑,卻會在此時轉變了心意!還有為什麼他總是質疑自己對他的心意,因為他們根本是同一個人,可她卻分不清楚!
“什麼時候知道的?”
陶薇握了握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淡定。
“紅衣賊從不叫我小薇,還有,我見過寶盆了……”
臨霜果然意外,但他很快便平複了情緒,微笑。
“小薇,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是故意要瞞你,你看,你既喜歡臨霜公子,你也得到了臨霜公子,至於那個敗家王爺楚雲止究竟是誰,又何必深究。”
陶薇終於忍不住,撲上去抓住他的前襟,淚水奔湧而出。
“你這個混蛋!為什麼不早說!你知道我因為這個糾結了多久嗎?”
她搖晃著他,哭得更加厲害。
“你還笑!你還笑!我很可笑是不是?你好啊!一人分飾兩角,黑臉白臉唱盡,一個偷了我的心不肯認賬,一個又對我百般示好讓我慚愧,你把我這蠢貨玩弄於鼓掌,很得意是不是!”
一隻手伸來將她按進懷中,許久,頭頂他無奈地道。
“別哭了吧!在下最怕女人哭。”
“你管我!”
臨霜摸摸她的腦袋,歎了口氣柔聲道。
“其實,我本想棄了臨霜的過去,永遠以楚雲止的身份活下去,所以我不希望你迷戀臨霜。”
陶薇噎了噎,在他懷中抬起頭。
他輕撫她的臉龐,回憶道。
“我十二歲那年,因覺得好玩,盜走了秦薑發髻上的一對珍珠,誰料她竟是九幽殿的侍婢,秦薑哭著跑回去告狀,導致我落在流闕手裏,他本欲殺我,但見我身段體態與他那多病多災的三弟酷似,又改變了主意,逼著我假扮楚雲止回到鄭國,暗中為他做事,而真正的楚雲止,則換上了我的容貌,被他軟禁在九幽殿的分壇暖香塢。”
陶薇點頭,知道這次他總算對自己說了實話,欣慰的同時又不解。
“可流闕為什麼要教你縛魂訣?難道他不怕會培養出一個可怕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