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清理完畢,陶老爺抬起一隻手,臨霜愣了一秒,拿起搓澡巾。
“重點,不然怎麼洗得幹淨啊!”
看那小子敢怒不敢言,陶老爺心情大好,口裏也哼起了小調。
“春日那個杏花開~~~~”
臨霜手一抖,這分鍾他才發現自己娘子的歌聲是多麼的動聽。
陶老爺毫不自覺,一邊指揮著臨霜敲肩揉背,一邊繼續魔音灌耳。等一個時辰過後,終於把他伺候妥當,待臨霜二人收拾好浴桶,回到屋子已是一身疲憊。
當夜,臨霜早早滅了燈,等陶薇洗完碗收拾停當扣上木門走進屋時,已經被他一把抱住。
“想死我了~~~”
清淺的呼吸隨著脖頸一路往下,陶薇慌張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對麵老爹的房門已經緊閉時才鬆一口氣。
一天勞累,臨霜摟過陶薇,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娘子的福利……陶薇也軟下身子,雙手環上了臨霜的肩頭。
滿室旖旎,陶薇的衣服早已被盡數解下胡亂扔在地上。
就在臨霜俯身含住她胸前的柔軟時,一陣急促的敲門把兩人同時驚醒。
門外一聲咳嗽,虛弱道:“薇兒,你睡了嗎?”
陶薇身體一僵,“啊,爹,你怎麼了?”
“爹,爹有些頭疼,可能是中暑了~~~~~~哎呦。”
“啊,爹,你等一等。”
陶薇果然臉色一變,一把推開身 上滿麵陰沉的臨霜,都不看他一眼,跳下床,趕緊穿上衣服奔出門外。
懷中溫軟消失,臨霜氣得抓狂,重重地翻了個身,鬱悶地扯過被子蒙上頭。
一連幾天,陶薇發現,每當自己和臨霜晚間滅燈溫存時,自己的老爹就會“恰好”身體不適跑來敲門,理由也由最開始的頭疼腦熱過度到睡不著口渴肚子餓一類。
而當事人陶老爺卻渾然不覺,晚間打擾女兒女婿睡覺,白天卻生龍活虎地招呼女婿洗菜做飯做家務,就算連連三天把兩父女吃得腹瀉也依然執著。
而臨霜雖然黑著一張臉,卻是很配合,對於陶老爺的百般刁難均一把包攬,到也算相安無事。
這日,陶薇好不容易把老爹哄去給阿昌爹那裏閑逛,趕緊跑到河邊。
小河邊,大姑娘小媳婦三五成群洗著衣服,而臨霜遠遠蹲在一邊,背著身從木盆裏拿出一件衣服,按到水裏。
那身影,怎麼看怎麼都落寞孤獨。
陶薇內心一緊,快步走過去,哪想臨霜負氣一扭,竟然又給自己一個背影。
旁邊洗衣的眾女早已看到她,紛紛調笑起來,見到這一幕,自然不會忘了打趣兩句。
“怎麼,妹兒和小哥吵架了?”
“聽說妹兒你爹來了,莫不是妹兒和你爹相處太多,忽略你家男人了?”
“不過小哥表現不錯,我家那口子,什麼時候主動幫我洗過衣服啊~~哎!”
……
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陶薇幹笑著敷衍幾句,好半天,那群人終於洗完衣服回家,陶薇一把奪過臨霜手中的衣服,拿過旁邊的草木灰,灑在衣服上。
“洗衣服不是你這樣洗的,往水裏弄濕了,再撈出來曬幹,怎麼洗得幹淨?”
“我又沒有洗過衣服!”
臨霜冷哼,倒是心安理得地坐在旁邊看陶薇洗衣。
陶薇一愣,縱是這句話各種不鹹不淡,卻讓她臉上漾出一個笑容。
這幾天,臨霜都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看,白天裏任勞任怨和陶尚書鬥智鬥勇,晚上自己伺候完爹,回到小屋,此人已經裹著被子從頭到腳蒙得嚴嚴實實,居然都不理她。
“怎麼,生氣了?”
陶薇停下動作,“我爹這幾天是有點過分,他一個老人家,你不要生氣。”
臨霜不語,他懶洋洋地站起來,扯過陶薇洗好的衣服,用兩隻手指捏住,扔到河裏漂起來,等看水流差不多清了,都懶得擰一把,濕漉漉地就丟到木盆裏。
陶薇哭笑不得,也沒有阻止。這幾天,表麵上臨霜各種家事,但暗地裏,還不是她大小操持,又要顧及老爹的情緒,又要照顧到臨霜的心情,真是左右為難,苦不堪言。
“老婆,我好想你……”
這聲音怎麼聽怎麼可憐兮兮。
陶薇一愣,手中的動作停住,一時心裏暖暖,“我也很想你。”
這些天,她一直擔憂臨霜會提出讓自己的爹回老家,沒想到,此人除了鬧情緒不怎麼搭理自己之外,卻隻字未提。
洗完衣服,兩個人手牽手回家,臨霜主動抬起木盆,日落夕陽,儼然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還沒有走到自家門口,遠遠的,隻聽一陣騷亂從小屋方向傳來。
陶薇莫名其妙,和臨霜對視一眼,走近。
大榕樹下,陶老爺杵著拐杖氣得胡子發抖,而阿昌父子兩人站在旁邊,一個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一個滿臉怒氣。見到他倆過來,阿昌雙目發亮,隻一秒卻又害羞地低下頭。而王老夯和陶老爺嘀咕了句什麼,就拉著滿臉不甘願的阿昌一個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