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又陪著莫晟然坐了一會，見他精神狀態不佳，便又讓他躺好，給他理了理被子。
“你休息會吧，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莫晟然剛合上的眼睛立即睜開：“明天？”聲音裏的不舍一覽無餘，帶著某種熟悉的語調。
顧喬翹了下嘴角，伸手想要敲他腦門，半途又收住勢：“你怎麼成天跟卷卷學？想要我再養個兒子嗎？”
她順勢像捏卷卷一樣捏了下莫晟然的臉，又安撫了兩句，承諾今晚過來送餐，莫晟然才放她走。
然而一轉身，她的腳步卻頓住了。
病房門口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莫晟然被顧喬擋住了視線，沒看見霍景珩，見顧喬還沒走，油腔滑調的開口：“你要是舍不得，就別走了。”
顧喬動作僵了下，順勢回過身，瞪了莫晟然一樣：“你老老實實休息。”
剛才霍景珩看她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以前有別班的男生給她送零食飲料，她不擅長拒絕，便被悉數塞進懷裏，座位上的霍景珩便是拿這種眼神看她的。
等再回過身，顧喬覺得自己心虛的好笑。他和她之間，現在不就是兄妹的關係嗎？第一次見麵時，霍景珩就耳提麵命過了。
她邁開步子往病房外走，霍景珩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她假裝看不見，錯開目光直走，到門口時霍景珩沒有動的意思。
她拎包的手緊了下，再抬頭麵上已經是淺淺的笑容。
“你也過來看晟然嗎？他現在適合靜養。”
霍景珩斜睨了她一眼，沒吭聲。
到病房來肯定是探病的，顧喬想，雖然這兩個人好像並沒什麼關係。兩人卡在門口，霍景珩不肯讓，她讓就是了。她微微側了下身，讓霍景珩能順利通過。
可霍景珩壓根就沒有進來的意思，冷淡的瞥了一眼她頭頂的旋，轉身便折向來時的走廊。
顧喬站在原地愣了會，伸手拉上病房門走了出去。
一聲輕響，莫晟然收回視線。那雙清澈的眼裏一時閃過些許複雜的神色。霍景珩這個人，他是在認識顧喬三年後才知道的。他以為這對顧喬來說隻是一個過去式……看來，他必須要好好重視了。
走廊裏空蕩蕩的，早就沒了人影。
顧喬鬆了口氣，霍景珩本來腿就長，以前她一個晃神他就沒影了，現在走的好像更快了些。
卷卷一個人在家裏，她不放心，得快點回家。
電梯在走廊那頭，過拐角時身後忽的有人出聲：“你是來醫院走秀的麼？”
聲音涼涼的，顧喬嚇了一跳，回頭看見倚牆站著的霍景珩，她按著胸口：“你站哪幹什麼？”想嚇死人嗎？
霍景珩掀了掀嘴皮，把煙在旁邊垃圾桶掐滅，眼裏揚起一抹諷笑，提步往電梯的方向走。
顧喬這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正正經經的裙子，又看了眼霍景珩的背影，隻覺莫名其妙。
“神經病。”顧喬輕聲說了句，又提步繼續走。
本想他已經先搭電梯走了，不想人還在電梯口站著，兩隻手抄在褲兜裏，麵對著電梯。顧喬不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