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霍景珩的聲音冷若冰霜,眼裏的怒火像是要把麵前的人燃為灰燼。
喬婉平靜的端起另外一杯完好的,微抿了口:“騙你?我怎麼可能騙得到我們景珩,這是國家政府機關的決定,你讓我怎麼辦?喬喬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害她?”
霍景珩似乎被喬婉氣昏了頭,“你這蛇蠍女人有什麼做不出!”平日裏他頂多對喬婉視而不見冷言冷語,卻從不會用這些語言去形容她。
空氣中似乎有‘哢’的一聲響,喬婉臉上一絲不苟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慢慢的,慢慢的,更多的裂開,露出來的不是本來麵目,而是她早已麵目全非的模樣。
“蛇蠍?”喬婉笑了下,還是平時習慣的弧度,臉上卻不見絲毫優雅,“景珩說這句話,阿姨很傷心的。”說著,她還做了西子捧心狀,霍景珩看的卻直犯惡心。
他惡狠狠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後悔的。”
喬婉翹起一隻腳,笑的麵目猙獰:“當然,我當然會後悔,因為現在這裏最後悔的怕是你了。”拉霍景珩上這條船時,她就想好了一切。
……
十月二十一日,上午八點。樟城人民法院開庭,審理的是八年前那樁被定義為意外死亡的案件。死者是樟城赫赫有名的霍家女主人,隻是時過境遷,現在說起霍太太,所有知道霍家的人腦海裏隻會出現一張溫婉的臉。
顧喬坐在被告的位置上,眼裏沒多少光。
在上庭之前,徐律師就告訴過她,他們今天的勝率微乎其微,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而對方卻可以說是證據確鑿。喬婉那方甚至為了證實筆記的真實性,還喊了好幾個她以前的高中同學來作證。那些高中同學她早已經沒有印象了,一張張臉來的陌生,卻要在這法庭上證明她有罪。
同樣坐在原告位置上的,是霍景珩。
顧喬淺淺吸了口氣,她害怕太用力,心髒就碎了。
程序一直在有序的進行著,從搜集證據,到律師辯護,一項一項,明明場上定的是自己的生死,顧喬的精神在此刻卻有些遊離。她忍不住想,如果卷卷不在身邊了,她或者還有什麼意思?
她不是十幾歲的少女,相信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除了苦難世界上剩下的是五彩繽紛;她隻能去相信,在一切的痛苦之後,她能好好的和卷卷在一起,那就是她全部的動力。可現在,他連她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勇氣和理由都要剝奪了。
已經到了會審的最後階段。
法官:“現在進行最後判決,判被告顧喬故意殺人罪,現場是否有人有異議?”
三錘定審,落下最後一錘之前,霍景珩從原告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他站起來的動作太激烈,以至於擺在原告桌上的資料和文件都被他碰掉了,嘩啦啦的一聲,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眼神堅決的看向法官。
“法官,我現在能夠申請撤回訴訟嗎?”
喬婉就坐在他身後,此時用力扯著他的手試圖把他拉回座位上:“霍景珩!你瘋了!”法官判決的事,關於殺人謀殺罪,怎麼可能是他一句撤訴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