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醫院裏。
顧喬坐在杜醫生的科室裏，給霍景珩打電話。
“你不是說今天的手術嗎？人呢？”
霍景珩怔了下，片刻反應過來：“你在醫院？你不是說不願意捐獻嗎？”
“怎麼，還不興我做回好事，再說你不是拿把柄拿捏著我嗎，就是為了卷卷，我也得豁出命了去啊。”她口氣戲謔，跟開玩笑似的。
霍景珩臉上卻嚴肅了幾分，嘴跟不受控製的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不會強迫你，如果你不願意，沒有人逼你。”
“霍景珩你這是在逗我玩呢？”顧喬笑了兩聲，“一開始是誰威逼利誘說要我捐獻骨髓，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啥玩意都說出來了，現在又跟我說什麼不強迫……誰願意平白無故挨刀子啊？”
霍景珩一時無言，心裏卻還是有些不舒服。
“你真的想好了？”
也不見得他當時拿著卷卷跟自己當做交換條件的時候這麼墨跡過。顧喬扯了扯嘴角，揚聲道：“想好了，你快點帶著人過來吧，時不我待啊！”
旁邊杜醫生看著，無聲搖了搖頭。
真到霍景珩要掛電話了，顧喬又忍不住叫他等等。霍景珩等了會，顧喬也沒出聲。他心中說不出什麼情緒，隻問：“這麼快就後悔了？”
顧喬又笑出來，和剛才那種故作爽朗的笑不同，有些自嘲的意味。
“不是，我怎麼會後悔呢，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聽著她的聲音，霍景珩心裏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抿了抿唇，“說。”
“等這事完了，你要實現自己的承諾，我要帶著卷卷去比利時了，最好是以後辦個瑞士的綠卡。最好等我存夠了錢，我身上錢剩的不多了，回來折騰的差不多了，我要存夠卷卷上大學的錢，聽說瑞士那邊大學都是義務教育，不知道學費貴不貴……”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突然停了下，“都到了這個份上，你不會嫌我煩吧？以後我也不會說給你聽了。”
霍景珩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不會。”話一出口是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柔和。
顧喬繼續：“但是瑞士的國籍不好拿，簽證好像也不好申請，卷卷已經八歲快九歲了……還是以後找個瑞士的男人，這樣就方便多了。”
“顧喬。”
顧喬心裏跟人用針紮了下似的。她抿了抿唇，壓下喉嚨裏的情緒，才嗯了聲。
“我也是卷卷的爸爸，你要是缺錢，我會給你的。”
心裏那邊可笑的期待破滅了。顧喬自嘲的笑笑，聲音重新冷了下來：“也不用，我怕你以後再冷不丁的和我來搶撫養權，這樣吧，等這次手術結束了，你就去辦個斷絕關係的法律證書，這樣我就放心了。”
霍景珩沒應聲，顧喬以為他是不樂意，又開始絮絮叨叨：“你以後反正是要和木緣芯結婚的，總也不差個孩子吧？反而膈應，你們自己想要就自己生。”她的卷卷隻有一個。
隔了會，顧喬無聲的扯了扯嘴角，“霍景珩，以後就再也不要見麵了，反正都是兩看兩相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