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心髒猛地一緊，聲音低沉艱澀：“他，已經去世了。”
蘇曉果鬆開江寧的手，肩膀瞬間垮了下去，她，是她，害死了萬禾方。
“果兒，別哭了。”江寧輕輕抹去蘇曉果的眼淚，“這是個意外，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要再難過了。”
蘇曉果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哭了，從心底不由犯上一股羞恥，她是一個害了人隻會哭的膽小鬼。
“不是個意外，是我，是我非要追上去的，是我，害了他。”蘇曉果咬著唇哽咽著說：“我認出那個車牌，一心想著，想著抓凶手，他，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才被那些人......”
“好了，別說了，果兒，別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江寧把蘇曉果摟在懷裏，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又是心疼又是苦澀。
蘇曉果卻忍不住放聲大哭，因為她的衝動和愚蠢，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
看著蘇曉果又一次哭暈在自己懷裏，江寧被自責壓的幾乎喘不過氣，身為丈夫，一次次看著妻子受傷難過，卻無能無力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等到蘇曉果再次清醒，她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她再也沒有哭，隻是神情比以往木然了許多。
“我想去看看他，”蘇曉果看著手背上的針頭，她得努力塞幾口飯，不然可能沒力氣給萬禾方操辦葬禮。
江寧小心翼翼的說：“司法鑒定還沒有結束，不過我跟學武說了，隻要一有消息就會通知咱們，你先把身體養好，剩下的事兒咱們一件件辦。”
“萬家那邊，可能沒人會管他，我，可不可以給他辦葬禮？”蘇曉果看著江寧，這大概是她唯一能為萬禾方做的事了。
江寧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我這就去安排。”
看著江寧消瘦了不少的背影，蘇曉果輕輕地歎了口氣，她大概是沒有給人幸福的能力，在她身邊的人都過的辛苦又不幸。
如果沒有認識她，萬禾方還是萬家的小少爺，富貴場上肆意縱橫，吃喝玩樂享受人生。
如果沒有認識她，江寧也不用這麼辛苦，整日為了她的事焦頭爛額。
如果沒有她，也許蘇曉勇就不會鬧得那麼過分，蘇萬重夫婦也不會死。
如果沒有她......
正當蘇曉果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時，老邢走了進來，看到蘇曉果呆滯木訥的樣子，不由一愣。
如果來之前，老邢心裏還滿是怨恨，可看到蘇曉果那一刹那，他突然有些恨不起來。
少爺死了，蘇曉果也像一個抽去了所有水分的幹果子，蔫了。
這場變故，誰對誰錯都沒有任何意義了，人死不能複生。
老邢歎了口氣，走到蘇曉果跟前，遞給她一包東西：“這是我家少爺的，我想你應該看看。”
蘇曉果愣愣的看著老邢，老邢把東西往她手裏一塞，轉身往外走去。
“老邢，”蘇曉果的喊聲讓老邢停住了腳步，他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