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最不擅長的就是猜人心思,對麵的這兩位卻似乎一直沒有開口的意思,似乎想讓她猜到底。
商景麟此時想的,卻和她預料的完全不一樣——他一直在想,該問她什麼?這一個多月過得怎麼樣?還是說你竟敢從我身邊逃走,真是膽大包天?又或者是你怎麼想的竟然裝成茴公子,而且還救了墨卿封?
還是問,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我有多想你……?
想了半天,他竟然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溫子然的沉默則是另有原因——他看到了墨卿封給她的那個吻。
當時他正和西複國的高手拚殺在一起,一轉身卻見不遠處的屋子裏,墨卿封正抱著她,吻的深情。他隻覺得自己心裏瞬間像壓上了一塊兒大石頭,沉重不已。他看到了艾魚已經揭下了麵具,換上了一身女裝,那水藍色長裙穿在她身上真的再合適不過。
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他們會抱在一起,就像一對互相傾心的戀人一樣……他此刻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人用力攥緊,有點無法呼吸。
於是,兩個人依舊是各有所思,不發一言。
艾魚再次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她是不是在墨卿封那裏接連受了打擊,導致腦子思維有些混亂了?
想到那個人,她忽然又想起他的那一句“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淩亂。她怎麼光是想到他就緊張的不行……他臨走前塞到自己手裏的玉佩,此刻正安靜的待在她的懷中。
看到她神色的變化,溫子然眸子一緊。他站起來說道:“天色已經很晚了,吃完就早些休息吧。”說完,不管商景麟在場,轉身就走了出去。
艾魚看著他的背影,擔憂的看向段湘楊,段湘楊則是直接躲掉了她投過來的眼神,淡定的低頭道:“是啊,小魚兒你多吃點,吃完了早點休息……”他站起來,衝著商景麟道:“公子請慢用,在下就先告退了。”說完,微微一行禮,便退了出去。
於是,屋子裏就剩下了艾魚和商景麟兩個人。
她瞬間有股想哭的衝動——你們兩個真是好樣的,把我扔給這個可能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帝……
商景麟淡定的看著她,微微一挑眉,終於開口說到:“我現在真的很想聽聽你的解釋。”
艾魚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他——他隻是想聽她的解釋?而沒有說要怎麼發落她?
半晌,她終於嚐試著開口道:“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商景麟沉默,示意他在聽。於是艾魚便接著說:“無論你是有多生氣,就算你想殺我也好,反正你現在也已經知道我假死騙你了……所以我就直說了……”
“那天我師父進宮的時候我就說過,我自小便性子野,無拘無束誰也管不住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闖禍……如果我一直待在宮裏,保不齊就有一天闖了什麼大禍,小命不保……”
“你害怕我。”商景麟緩緩道。
“害怕你是當然的……所有人的生死都係在你一個人的手裏,你要想要一個人的命,是隻消一句話的事。”她覺得反正已經到這一步了,便索性也不怕了,說的話也大膽起來,“所謂伴君如伴虎,今天你高興就賞,明天不高興就罰……哪裏有所謂的保障可言?”
“可是我從來沒有罰過你。”
“你是沒有罰過,可是你不顧我的意願強行把我封了妃放在宮裏,還借以威脅我的師父,有了這些事,我便無法信任你……沒準兒哪一天你再也忍受不了我了,隨便給個罪名把我發落了,誰又能說什麼?”
商景麟沉默。
“反正橫豎也是死,逃出來說不定還有機會……所以,我就自己放了火假死逃出了宮……接下來的事情,想必你也都知道了。”
“我話都說完了,你想怎麼處置我,隨便你好了。”說完,她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