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姨扶著於緹瑩,替她攏了攏風衣,貼心的安慰著她說:“夫人,這裏風大,走吧。
小姐她天資聰穎,為人又進退有度,明是非,識大理,不會有事的。”
於緹瑩搭上她的手,邊走邊說:“嘉兒就是太聰明了,慧及必傷啊。但願嘉兒選的這條路,她不會後悔。人生沒有回頭路,希望她能不會後悔今日做下的決定。”
……
齊王府。
趙瑾回到齊王府之後將書房的東西能砸的全都砸了,邊砸邊說:“父皇果然還是偏向太子的,說什麼最看中本王都是假的。”
“本王文韜武略,有勇有謀,到底哪裏比不上太子,為何父皇眼中隻有太子。”
站在書房外的侍衛丫鬟皆是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生怕惹火燒身。有些膽小的丫鬟直接跑遠了。
趙瑾的貼身侍衛陌閆吩咐小斯去尋齊王妃常敏來。
待常敏到院中時,就聽到陣陣怒罵聲,常敏不敢遲疑加快了腳步,敲了敲書房的門,“王爺,臣妾帶了一些去年采的蓮子,王爺你消消火氣兒。”
趙瑾直接扔了一個花瓶朝門砸來,嚇了常敏一跳,在她想說什麼時,趙瑾一聲大吼:“滾。”
常敏雖然膽戰心驚的,但還是硬著頭皮的說:“王爺,你何必動氣,今日可不是王爺一個人損失慘重。那太子雖然暫時保住了太子之位,如今皇後被禁足,太後不管事兒,太子元氣大傷,想必這太子之位也未必能長久,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以靜製動,韜光養晦。王爺何故如此自暴自棄,真是讓臣妾好生心疼。”
常敏一番話說的一針見血,一語驚醒夢中人,又是聲淚俱下,讓趙瑾心生了一絲憐憫。
半晌,從書房裏傳來趙瑾的聲音:“敏兒,進來吧。陌閆,好好守在這裏。方才的人都處理掉吧。”
趙瑾一句輕飄飄的話,直接讓常敏推門的手僵硬的定住了。
記得她才過門時,他也是這樣隨意的一句處理掉吧,她所帶來的陪嫁丫鬟就在一瞬間全部倒地,死的無聲無息的。
她還記得那次自己做了三天的噩夢,夢見有無數的冤魂來找她報仇……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這樣血腥的場麵,但畢竟是女子,這次她還是嚇得手腳冰涼。
常敏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牙關一咬,不再聽那些磕頭求饒的聲音,不再看那些自己熟悉的臉……
不是她無情,不給他們求情,而是就算她求情,他們也難逃一死,而且還是死無全屍。
終於喧囂停止了,這個世界安靜了。一陣清風拂過,空氣中氤氳的鮮血的氣息,常敏一咬牙推開了那扇門,門吱呀的慢慢開了,常敏一步一步踩在了破碎的瓷片上走到趙瑾身前,強忍著腳下傳來的痛意,福禮道:“王爺。”
趙瑾溫柔的扶起她,聲音柔和的說:“敏兒,來了。你可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昨天晚上,若是你聽本王的將趙乾元引到關雎殿正殿,那太子鐵定是要被廢的。
你卻說若是將趙乾元引到了正殿,雖然聖上大怒一氣之下肯定會廢了趙乾元的太子之位,但是父皇肯定要徹查此事,若是發現趙乾元是被冤枉的,到最後我們肯定得不償失。
而現在,敏兒,我告訴你,我後悔了,若是昨晚選擇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就算最後我不得善終我也心甘情願。”
常敏身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趙瑾溫柔的摟著她的腰,低頭在她的耳畔輕輕的訴說著:“敏兒,你抖什麼呢?是冷嗎?”
說完又離開她,自顧自的拿過一旁的披風,一臉笑意的看著她,邊給她係披風邊說:“來,這是本王的虎皮披風,你看好看嗎?快穿上吧。”
常敏的身子一直抖個不停,趙瑾不甚在意的擁著她,說:“敏兒,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親密無間,溫柔的像是情人間的呢喃,而說出來的話卻像那冬天裏的飛雪,寒冷刺骨的風,讓人冷的害怕。
常敏卻不得不回答,她腦子裏飛速的轉著。
一開始她也不懂這些,後來趙瑾經常讓她給他提點子,出主意,若是說不出讓他滿意的回答來,就要受到各種各樣的懲罰,比如和他一起吃鹿脊:
他與她坐在庭中央,旁邊架著烤架,將活蹦亂跳的雪花鹿綁在棱柱上,吩咐兩個侍衛一鞭一鞭的在它的脊背上抽打,到雪花鹿被抽的鮮血淋漓的時候,拿著尖刀直接從鹿的脊背上取出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