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乾元騎著馬,領著一群人吹啦彈唱的,浩浩蕩蕩威威風風的去宋王府提親了。
其實提親什麼的都是走個流程,作為今天的主角趙乾元,他應宋灼妍的要求,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為她準備了一份特別好的禮物。
雖然在大周有一條禮製在結親之前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麵的,但是趙乾元並不在意這麼多,相見就見,隨心所欲,哪有那麼多的規製。
兩人坐在院裏的石凳上,雖然兩人都有許多話要對對方說,卻都無話可說。
趙乾元一開始是想揭開宋灼妍的真麵目,自從青屏離開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將事情從頭到尾的想清楚了。
青屏為了給宋灼妍出氣自作主張的剪了小順子的頭發,順手撒下了蝶粉,讓他中了水毒,宋灼妍讓皇妹送解藥回來的同時也是給自己下藥吧,如果自己沒中水毒,皇妹應該向自己先下毒,再解毒。
而且青屏根本沒有去什麼天下山莊,就連苦薌子也是假的,她不過是給秦府送了一包肉桂便去了浮嵐寺添了一些香油錢。
後來,她給的藥應該也隻是那種治標不治本的吧。
現在在他眼前的宋灼妍隻是靜靜的看著庭院那開的鮮豔的海棠,直覺告訴他,昨日之事他肯定不個會善罷甘休。
今日自己最好是保持沉默,不然少說少錯,多說多錯。
趙乾元見自己也來了有一些時候了,而宋灼妍卻絲毫不在意,心裏一下子又不平衡了,想我堂堂太子竟不如幾樹海棠。
想到這兒,趙乾元在心裏冷哼一聲,聲音冷淡地說:“你真是不簡單,身邊的丫鬟會武,你會毒。看來那北苑五年關住了你的人,沒關住你的心,還是說連你的人都沒有關住?”
宋灼妍小心的應對著,沉靜的說:“殿下說笑了,青屏會武,臣女會毒。
武與毒既可傷人也可助人。就不知殿下要如何用了?”
自己要如何用那是自己的事,可是……宋灼妍會心甘情願的被自己利用嗎?答案不用說肯定是否定的。
趙乾元大笑道:“都說你有驚世之才,可惜天下間有一個這樣的人才就夠了,多了,那就不值錢了。”
宋灼妍無視他字裏行間的試探與敵意,淺笑道:“殿下,臣女曾說過人如一段原木。”
人如一段原木,可以選擇熊熊燃燒,轟轟烈烈的去;也可以選擇慢慢腐朽,碌碌無為的活;到最後都不過是個‘去’字而已。
這是宋灼妍說的話,那時的她鋒芒畢露的與辛貴妃針鋒相對,那時的她,或許還沒有想到再次說起那番話的時候竟然是這番情形。
趙乾元又像是頗感興趣的樣子,玩味一笑地問:“哦~那你是想轟轟烈烈還是想庸庸碌碌?”
宋灼妍淡淡的說:“臣女隻想安安穩穩。”
轟轟烈烈,保不齊就是紅顏早殤,像當年的蘇貴妃,那麼灑脫快活,現在還不是白骨一堆。
庸庸碌碌,說不定就是一塊石頭,一塊別人踩著你往上爬的石頭,一輩子都無法抬頭見人。
隻有安安穩穩,才是最切合世事,才是最難得。
安,平安的安。
穩,穩定的穩。
“安安穩穩?”
趙乾元看著宋灼妍,反複思量著這句話。
她真的是如她所說的那般無為無求嗎?還是……
就算她是真心,而自己真的能相信她嗎?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留著她有太多他不敢忽視的危險。
宋灼妍知道趙乾元擔心著什麼,沒錯,自己本身就是麻煩,嫁給他就更是麻煩,而趙乾元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煩,但她明知他不喜,卻還是一字一句看著他道:“就安安穩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