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寒打了個電話給導演,讓他將他這半個月的戲份集中一下,空出三四天的時間來。
羅寒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普通明星為了趕時間都會讓片場統籌將演戲時間進行調換,爭取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自己的戲份。更何況是羅寒這種大咖位的明星。
比起其他明星來說,羅寒已經不知道要敬業多少倍,好不容易跟導演請兩天假,也是在先拍完他戲份的基礎上。
導演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看著導演親自發過來的時間安排表,羅寒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一時衝動,但是很奇怪的,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去這麼做,好像不這麼做,心裏就像是缺了什麼似的。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給白清淺發了一條信息“下戲沒有?”
此時的白清淺剛回到酒店不久,正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和祁雲川商量著明晚上吃什麼聊。
“下了。”
想是想起什麼似微微一笑,白清淺又忍不住給他發了條微信。“之前要你製定的我跟其他男人的交往親密標準,你還沒有製定出來嗎?”
許久,羅寒回了個翻白眼的表情。
白清淺笑了笑,回複才打了一半,手機屏幕突然切換成了來電顯示。
“很早之前寫好了,不過後來忘了,放在家裏了吧。怎麼,你很著急嗎?”
“嗯。”白清淺很誠實的點點頭。
“是因為……碰到想接近的男人了?”她從他平淡的語調裏聽不出他是否生氣,隻能輕巧道:“嗯,碰到一個特別特別特別想約出去吃飯的男人,所以想著一定要來請求金主大人的同意。”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喂,羅寒,你還在嗎?”
“是誰啊?那個想約出去吃飯的男人,我認識嗎?”他的語氣很輕鬆,白清淺還能聽到那邊傳來隱隱的電視背景聲。
“你不認識,最近剛認識的一個朋友。”白清淺下意識的隱藏了祁雲川的身份,他們倆的關係,她不想再讓第三人知道。
“哦。長得很帥?”白清淺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下祁雲川的和羅寒的長相,嗯,還是羅寒更帥。
“怎麼說的,他不是很帥,但是特別有魅力。”祁雲川的長相偏向於氣質類,人隻單單的在那一站,便自帶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隻是吃個飯,你來請示我做什麼?”
白清淺微微挑眉,她怎麼覺得這個人的語氣裏帶著股火藥味呢。
“知道了,所以僅僅是交朋友的話就不用請示你對嗎?那沒事了,我洗漱去了,晚安。”白清淺撇了撇嘴,為自己如此小心翼翼而感到無語,話一說完,就利落的掛掉了電話。
“嘟嘟嘟。”
羅寒怔怔地拿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半晌,猛地把身邊喝了半瓶的易拉罐遠遠地朝垃圾桶扔去。
砰的一聲,易拉罐準確無誤地投進垃圾桶去了,金黃色的啤酒翻滾著撒了滿地。
“操。”他終於忍不住罵了一聲。
***
這是哪裏?
漂浮在空中的白清淺看著灰黑色的天空有些茫然。向著地上看去,她看見有火堆在冉冉升起。
一陣陣的寒風帶著呼嘯聲襲來,帶著已經燃燒殆盡的灰屑,在天空中盤旋著向她飛來,讓她眼前昏沉一片。
她揚起手來擋在眼前,她眯起眼費力地向紙屑飛來的方向望去。
夕陽的霞光斜斜地照在冰涼的墓碑上,有一個人正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黑色的口罩和頭上的帽簷幾乎遮擋住了他的一整張臉,叫人看不清他的樣子以及眼底的表情。
他手裏拿著一束百合,動作輕柔地放在了台階上。
白清淺皺了皺眉,這人是誰?
不過這樣一想,心神一動,她就已經站在了那個人身旁,然後,就在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了現在究竟是何種情景——墓碑上是她的照片,她已經死了。
厚厚的一疊紙錢在火裏卷曲。仿佛瞬間墜入冰窖,直直地寒到人心裏去。空洞、虛無,那些重生的記憶是真實,還是虛妄。
白清淺痛苦地捂住胸口,手掌卻摸不到實處,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心。有嬰兒啼哭的聲音傳來,她的眼淚一下子便流了下來,孩子,是她的孩子……
看著眼前嗷嗷哭著向她伸出手的寶寶,白清淺艱難的一步一步想前走著,可就在她快要碰到寶寶的時候,一個人抓住了她。
白清淺掙紮著離開那個男人的桎梏,卻在看到他那雙冰冷的眼睛時,瞳孔放大,淒慘的叫了出來。
“啊!”
掙紮著從夢中睜開了眼,白清淺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滿頭都是冷汗。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在夢中還是纏繞著自己,為什麼他們一直不放過她!
白清淺一手捂住胸口,感受著心髒真實而劇烈的跳動。夢裏的場景依舊揮散不去,她抬起眼,拿起床頭櫃上的安眠藥就要服下,卻在看見時間時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