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卜算人的三生?”我對這個事情沒有什麼概念,古秋一說就把我說懵了。
“是,卜算三生。”古秋點點頭,過去的人都相信人有前世,有今世,有來世,如同佛說的過去,現在,未來,三生等若三次輪回,經曆了一次輪回,人會把從前的事情忘卻。三生意味了因果報應,正因為這樣,才有老話說,今世積德行善,下一世就會托生到好人家。
這一生的販夫走卒,或許在前一世貴為王侯,凡俗人連明天的事都預料不到,更不要說窺探前世今生的秘密。
“我不要什麼三生啊。”雷瘦子哭喪著臉,把損毀之後的文王扶乩圖搶過去,哭天抹淚:“我就要好好的寶圖……小牛鼻子,都是你幹的好事,當時要不是你跟我搶,又怎麼可能把寶圖毀了……”
“你不要哭喊了成不成?聽的心煩。”我讓雷瘦子閉嘴,然後問古秋:“你能將這張文王扶乩圖修複麼?”
“我不知道,或許可以,也或許不行,隻是沒有時間試了。”古秋這時候徹底沒有了敵意,我們雖然交過一次手,而且被他逼的走投無路,但經過了今天這件事,彼此之間又相互多了一層了解。我是不記舊愁的人,而古秋也算心懷坦蕩:“這張圖,還給你們。”
“不成!萬萬不成!”雷瘦子立即把頭搖的撥浪鼓一樣:“小牛鼻子,你知道這張圖多金貴嗎!?遍天下就這麼一張,傳自上古的神物,把它弄毀了,等於一張廢圖,還了我們就沒事了?說到哪兒也說不出這個理啊……”
我攔住雷瘦子,這貨分明是想借著機會敲古秋的竹杠。我是在琢磨,如果真有一絲修複的希望,能把文王扶乩圖恢複原貌,那麼就可以推演大河的天機。但如果這樣打算,就非得把圖再交給古秋。
此刻,我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古秋這個人,最起碼這一點是靠得住的,如果他想獨吞這張寶圖,剛才段龍帶人撤走,隻剩下紫霄老道的時候,古秋完全可以和紫霄老道聯手把我和雷瘦子擊殺。他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主動把寶圖還給我們,這份心性,當真難得。
“這樣吧。”我做好了打算,就和古秋商量道:“這張圖,我托你修複,無論修不修的好,隻望你能盡力。”
“你?”古秋顯然沒想到我會又把圖交給他,頓時一愣:“你信得過我?”
“不行不行!”雷瘦子一把就把文王扶乩圖塞進懷裏:“好容易把寶圖找回來了,如今再給他送回去?寶圖雖說是毀了,可至少還能占卜三生……”
“什麼行不行的,你拿著寶圖,你能修好?你能修好,你就去修!”我揪著雷瘦子的胳膊:“先說好,你硬守著寶圖,由你,我也不說什麼,反正這本就是你的東西,但是咱們藏的那些古玩玉器,就沒你的份了。”
“你這是訛人啊……”雷瘦子淚汪汪的,為難的要死要活,但是最後衡量利弊,還是咬著後槽牙,憤憤不平的把寶圖交了出來。
“這就對了嘛。”我拿過寶圖,鄭重其事的交給古秋,我相信,這張圖回到古秋手裏,他絕對不會據為己有,將來什麼時候索要,他都會還回來。
“我沒有把握將它全數修好,隻能盡力而為。”古秋收好了寶圖,帶著我們就走,段龍和紫霄雖然都走了,但這兒離排營太近,呆著總是不心安。
我們一邊走,一邊簡短的聊了幾句,古秋說今天萬萬沒料到能在這兒遇見我們,且還救了他一命。我雖然對古秋印象有所改觀,但有些話,畢竟還是不能說的,就隨便編了個由頭,敷衍了過去。
走了約莫有差不多十四五裏,大路分岔了,我問古秋要到什麼地方去,他低頭想了想,再抬頭的時候,目光迷離。
“我也說不清楚,之前,我總想著憑自己的力,或許還能在大河灘上闖出一些名頭來,但可能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古秋大概是覺得自己太年輕,雖然資質根基都好,卻仍需磨練,現在的他,不要說想闖出什麼名頭了,就連排教大排頭段龍手下的兩個高手,古秋就對付的很吃力:“我想到三生觀去,那裏很僻靜,適合靜修。”
“小牛鼻子。”雷瘦子湊過來,眼珠子直轉,他的嘴巴的確很欠,哪壺不開提哪壺,問古秋道:“陰山道的紫霄老道,是你什麼人?”
“我不想提他。”古秋果然很忌諱這個,當即就轉過頭,不理雷瘦子。
其實我看得出來,這個古秋,應該是紫霄老道一個失散了許久的私生子,否則的話,他不會對古秋如此的關照。不過心知肚明,又不能說破,我悄悄拉住雷瘦子,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閉嘴。
“咱們不同路,就此別過吧,以後有了空,我到三生觀去拜訪你。”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三生嗎?”古秋在臨別的時候對我說道:“寶圖雖然毀了,卻能推演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