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仿佛是一根青銅棍,銅棍上的斑駁鏽跡無聲的流露出它所經受的漫長的歲月。銅棍在手,已經強勢了不知道多少的黑影子瞬間化身成為一尊戰神,殺機洶湧如潮。
“你先走,我擋他一擋!”我知道燕白衣手裏那些小刀小劍根本招架不住黑影子手中這根殺氣升騰的銅棍,隻能靠我的蓮花木棍去勉力一試。
“咱們不和他硬拚。”燕白衣很機靈,該跑的時候一步都不會落後,她和我是一樣的感覺,感覺邪神附體的加持不會持續太久,隻要能熬過去,就還有希望。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的在仙墳裏飛奔,熬過這段時間,看起來好像隻是一句話,然而身臨其境,才會知道這句話若是做到,會是多麼困難。黑影子健壯如山,可動作卻絲毫不比我們兩個人慢,兩個人隻跑了片刻,眼見著就要被追上了。
轟隆!!!
黑影子將要追上我們的時候,手裏的銅棍就發出讓人膽顫的破空聲,一棍子怒砸下來,整個仙墳好像又被波動了,石頭一塊塊的碎裂,我們腳步踉蹌卻不敢有任何停頓,黑影手中的棍子太可怕了,好像能震裂天地,隻要稍稍被掃中,非死即傷。
跑著跑著,我萌生了退意,被邪神附體的黑影根本不知道疲倦,力量排山倒海般一股接著一股,肆無忌憚。我和燕白衣必須保持絕對的體力和反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不知道這種加持能維持多久,但眼下隻有暫時退出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先不要找你想要的東西了,那東西再金貴也沒有命值錢。”我帶著燕白衣就朝仙墳盆地的那條小通道跑去,無論如何,都要先走了再說。
仙墳的通道就在不遠處,我和燕白衣繞著圈子不斷的躲避,一口氣就衝到了通道路口。路口出現,抬腳就能跨上去,但是我在奔跑中驟然放慢了腳步,因為我看見通道的路口,蹲著一個人。
這一刻,我在狂奔中無法保持鎮定,因為那個蹲在路口的人,赫然就是在大樹上放幹身上的血而死的獨眼老太婆。獨眼老太婆的身子縮成一團,蹲在路口一動不動,也分不清楚是死是活。之前她放血的時候我瞧的很真切,全身的血都放幹了,絕對活不下去。但老太婆死在大樹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小路的路口。
呼!!!
在這樣的追擊中,任何遲滯都是致命的,哪怕隻是遲滯了一瞬。我的腳步一慢,燕白衣也看到了小路口的獨眼老太婆,兩個人一怔,身後緊追不舍的黑影舉著銅棍縱身躍起,身軀像是在空中滑行似的,兜頭擋在了麵前。
那根鏽跡斑斑的棍子殺傷力太大,和蓮花木棍一樣,仿佛棍子本身攜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神秘的氣息,銅棍一掃,十方綻裂,這一次雙方的距離太近了,我抽身急速的後退,想要躲過銅棍掃動的餘波,但銅棍卷起了一場風暴,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掀飛,重重摔落。
燕白衣也很不好過,被摔的更慘,我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咬著牙爬起來就跑,但剛被摔了一下,跑動間沒有那麼敏捷,銅棍卷起的山呼海嘯般的風暴緊緊的困著我們,石屑和灰塵彌漫的讓人睜不開眼,在迷離的混沌戰團中,時常都能看到銅棍掃動的棍影。
之前能走不走,現在想走卻是來不及了,黑影結結實實的擋住去路,把我們和小路徹底隔開,萬般無奈之下,隻有抽身繼續朝別的地方跑。
一路跑,一路跌撞,我分不清楚自己前後摔了多少跤,更要命的是,在狂奔中,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後腰上那個被蟲毒侵擾的雞蛋大小的黑包,在慢慢的移動。毒包隨著血液流動的方向在移動,而人身上的血總要流入心髒的,這個毒包若是移動到心窩,可能會讓我死的很慘。
然而現在沒有緩解的辦法和餘地,心裏忐忑不安的時候,我聽到身後的燕白衣一聲低低的驚叫,等我回過頭,就看見她整個人像是一隻斷線的風箏,被硬生生的卷到了半空。
燕白衣這一下被摔的頭暈目眩,嘴巴鼻子同時滲血,鮮血滴落在白衣上,如同雪地綻放的紅花。黑影舉著銅棍毫不猶豫,抬腿朝燕白衣衝來,人還沒到,銅棍迫人的氣息已經把燕白衣完全籠罩在其中。
我不得不跟著追去,黑影手裏的棍子要是砸實了,燕白衣不可能有活下來的希望。身在半途,我猛的揮動蓮花木棍,從背後擾亂黑影。此時此刻的黑影,真的像是一尊上古複生的戰神,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信手一揮,銅棍仿佛震碎了黑暗的虛空,迎向蓮花木棍。
嘭……
銅棍和蓮花木棍狠狠的撞擊,我隻感覺銅棍傳來的力量像是大河崩潰,一瀉千裏,這不是我能抵禦的大力,蓮花木棍雖然沒有震斷,但兩隻手的虎口一下子崩裂了,連同十根手指,好像也都要寸寸折斷,這股大力牽帶著我倒飛出去,堪堪的飛到了那棵大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