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引馬(1 / 2)

此刻無暇念及其它,我收斂心神,看見重新被蓮花木像死死壓製住的老井。血心在老井裏依然不屈不撓的震動,想要衝出,木像的封印被解開了,神性勃發,不給血心掙脫的機會。

偌大的河眼裏,隻剩下血心跳動時的聲響。血心是滅不掉的,隻能壓製,但是站在老井旁邊,我能感應到蓮花木像的神性,不是那麼強烈,畢竟存世太久,神性在無盡的時間中被逐漸磨滅了。

我無法保證,解除了封印的蓮花木像能繼續把這顆血心鎮壓多長時間。心頭非但沒有輕鬆,反而壓力更重,河底的白光估計如今已經蔓延到了整條大河下,一旦到蓮花木像無法鎮壓血心的時候,就是最大的禍患將要爆發的時候。若這段時間裏,河鳧子七門的人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災禍將一發不可收拾。

我翻身爬出大坑,七門老祖爺的真身,依然靜靜的矗立在原處。我轉身離開,跨過那片水潭,又從河眼出口離開。回到地麵,我重新繞回灘地那邊瞧了瞧,血心再次被鎮壓,河麵的漩渦消失了,幾隻背負著殘屍的鐵猴子亦無影無蹤。

等到這些事情暫時了結,我的心又開始不受控製的胡思亂想,想來想去,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請大夫的。

天還未亮,我趁著夜色匆匆的趕到了離小盤河最近的那個村子,鄉下人起的早,天蒙蒙亮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已經起床做飯,準備一天的勞作。我打聽到了大夫的住處,給了些錢,那大夫很是高興,背著藥箱就跟我出了門。

一路無驚無險的回到小盤河,請來的大夫雖然是鄉村赤腳醫生,不過還算有幾分本事,幫花月容重新正骨,又配了幾副藥。吃了藥,花月容吐了些許發黑的淤血,精神雖然萎頓,但比之前要好一些。

如此這般,在小盤河住了幾天,雖然隻是短短幾天時間,但寧靜的小村生活卻讓我覺得從紛亂的塵世裏解脫了出來。每天閑著無事可做,和花月容說說話,看著她入夜睡著之後,我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呆。

我的氣運破了,命數變了,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但那些讓我牽掛和珍重的人,他們會怎麼樣?

我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拳頭,這不知道是我人生中第幾次感覺無助無力,但這一次,是最深的一次。我得到怪人的傳授,有了問鼎世間最強神通涅槃化道的資本,可是即便真的通悟涅槃真意,這雙拳頭能夠粉碎天地,又能如何?涅槃化道再強,卻逆改不了運勢和命數。

心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越想越是不安,更加沒有睡意,就在我心神不寧的時候,一陣很輕很輕的腳步聲,驟然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一下子警覺了,此刻正是深夜,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在熟睡中,那陣腳步聲應該還在十丈開外,從腳步聲就能分辨的出,來人鬼鬼祟祟。仲虎說過,西邊來的人如今遍布河灘,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追到小盤河,當即一翻身,伏倒在院牆邊,透過院牆上的牆縫,朝外張望。

那陣腳步聲更近了,過不多時,腳步聲的主人就出現在視線中。當我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心裏一鬆,又覺得有點怪。

這人瘦巴巴的,身上裹著一件髒兮兮的道袍,賊眉鼠眼,行走在夜色小村裏,不停的東張西望。我見過他,這家夥原本是神卦門的人,後來老苟得罪大頭佛,神卦門被逐出旁門,這人勢利眼,隨即叛門而出,投靠了陰山道的紫陽,被賜名神機。

我和神機道人見過麵,他有多少本事,我心裏清楚,看著他的舉動,應該是孤身一人來到小盤河的,憑我現在的功夫,對付他還不成問題。但話說回來,神機道人雖然功夫不怎麼出色,卻是神卦門苟家的人,精通占卜推演,能預知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神機道人做賊似的溜到小盤河,不會沒有原因。

我心裏緊了緊,想著難道是神機道人推演出了大河河眼的位置?大河河眼的具體所在,從古至今都隻有七門人知道,這亦是天機,不可能被隨隨便便就推演出來。

神機道人悄悄的走過麵前的院牆,在幾戶人家門外伸頭張望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我不動聲色的跟著他,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小盤河不大,找了片刻就快要找到村頭了,神機道人有些急躁,就在他躁動不安的時候,一戶人家的院子裏,傳出了耕牛低低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