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似的大雨之下,池淺扶著陣陣疼痛的肚子,她打不到車,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追上來。
“賤人,跑什麼跑!過來!”
孫昊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池淺又急又怒,同時也害怕:“你幹什麼?放開我!救命——”
她衝路人喊:“他們要害我!求你幫我報警!”
路人不想惹事,急匆匆走開。
池淺的心沉到穀底。
孫昊明臉色猙獰:“閉嘴!不許叫!”
他用力把她拽到漆黑的小巷子裏,又給池雙雙打電話,很快池雙雙過來,她哼笑一聲:“剛才我和昊明哥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池淺掙紮:“放開我!”
“放開你?也行,隻要你把我們想要的東西交出來,我們自然會放過你。”。
孫昊明也變了副麵孔,溫柔體貼的樣子,“淺淺,雙兒說的對,公司的股份你隻要簽字轉讓出來,以後你就在家安心養胎,我替你打理公司,你也不用那麼累。”
“你們就給我死了這條心!公司的股份和財產,都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產,我絕對不會給你們!”池淺大叫:“來人!救命!”
“賤貨!敬酒不吃吃罰酒!”
孫昊明一巴掌狠狠甩過去。
池淺被打的腳步踉蹌,身體瞬間失重,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池雙雙在她身邊蹲下,嘖嘖有聲的笑起來,“姐姐你還真是不小心呀,你摔了這麼大一跤,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嗎?”
肚子像是被人重重揍了幾拳一樣,陣陣痙攣,甚至還有溫熱的液體從雙腿之間流了出來。
血腥味在空氣裏蔓延。
她的孩子……
孫昊明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快,趁她現在不能動,拿筆讓她簽字。”
“我來。”池雙雙拿出合同和鋼筆,來到池淺麵前蹲下,她把鋼筆塞到雲煙手裏,“簽字吧,你要是配合一點,我們高興了,說不定還給你叫醫生。可如果你不配合簽字,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和你和你肚子的野種今天就會死在這裏。”
池淺動彈不得,身下的血,越流越多。
腹部也越來越疼,她能感覺到孩子正在一點一點的從她身體裏流失……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池雙雙皺了皺眉,“看她這個樣子,不能動了,一鳴哥你把她弄起來,我握著她的手來簽字。”
“好,我扶著她,你來簽。”
簽好字,池雙雙從包裏拿出印泥,又握著池淺的手,在合同裏印下帶有池淺的指紋印記。
做好這一切,池雙雙興奮的渾身發抖,“好了,都弄好了。”
兩人匆匆離開,沒有管池淺的死活。
倒在血泊裏的池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雨,越下越大。
一輛黑色轎車,這時緩緩開了過來,停在了小巷子口。
車裏傳出一道威嚴低沉的男聲:“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有事,關乎陸家的生死存亡,立刻送她去醫院,全力保護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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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白色刺眼的燈光令她睜不開眼,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耳邊還有醫生和護士的聲音:“血壓脈搏都偏高,立刻送入手術室!”
“不好了,大出血,麻醉藥準備!”
“嘀嘀嘀——”
等到池淺醒過來,護士一臉同情的告訴她:“抱歉,我們盡力了,你的孩子已經死了,請你節哀。”
“……”
鑽心的疼痛讓池淺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喘著粗氣,坐在椅子上,背後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池老師醒了?”邊上的同事打趣笑道,“做什麼夢了,一直叫著不要不要,不會是春夢吧?”
“池老師年輕漂亮,又是從國外回來的海龜,我們學校裏很多男老師都喜歡她呢。”
池淺沒心情和她們說笑,起身去了茶水間。
五年了,她每天都會夢到這些。
剛剛在午休的時候,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小會兒,又夢到了當年的事。
當年她在醫院醒來後,醫生護士告訴她,她的孩子已經死了,傷心欲絕之下,她選擇出國離開了A市。
一個星期前她才回來,臨時在這所私立的貴族幼兒園學校找了一份教英語的工作。
能在這裏上學的孩子,都是有錢人家的小皇帝。
如果當年她的孩子還在,也是能上幼兒園的年紀了。
想到這裏,她有些悵然,那個孩子和她沒有緣分。
手機這時響起,號碼顯示國外的手機號,池淺接下接聽鍵:“喂……”
男人好聽低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發你消息怎麼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