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司空離抬起頭，直起身子，一字一句地看著鳳思敏說到，“姨娘今天說這話，阿離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阿離原本就是看到姨娘和阿雅妹妹在院子裏同陸姐姐說話，才想過來湊個趣，沒想到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早知這好奇心會引火燒身，阿離是決計不會湊過來的。”
“咱們定國公府的事情，都城的人人盡皆知，但是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姨娘你說你在府裏步步謹慎如履薄冰，阿離又何嚐不是呢？阿離的娘親早逝，父親又不待見我們姐弟二人，上行下效，阿離和阿哲過得都不如府上的下人。”
“阿離不能說姨娘對阿離姐弟倆不好，因為姨娘仁厚，確實沒有做什麼直接傷害我們姐弟倆的事。但是若說姨娘待我們姐弟兩個好，我們姐弟兩個的日子確實過得不好。”
“阿離不想難為姨娘也不想看姨娘和妹妹在眾人麵前出醜。這小媚的事情，阿離確實一無所知，但是隻要姨娘需要，讓阿離說什麼樣的話都行。”
司空離話畢，又給鳳思敏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鳳思敏聽得司空離的這一番話，臉上原本楚楚可憐的樣子早已經褪的一幹二淨了。她萬萬沒想到司空離小小年紀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她終究還是小瞧這個司空離了。
這番話表麵上是說給鳳思敏聽的，其實是說給站在一旁的何夫人等眾貴婦們聽的。鳳思敏給司空離挖坑，逼她出頭，硬背這利用小媚誣陷鳳思敏的黑鍋，而司空離卻將計就計，反倒將這黑鍋扣到了鳳思敏的背上。
在場的姑娘們都還年輕，對這深宅大院裏的事情看的自然是沒有何夫人等一眾貴婦們看的透徹。且不論鳳思敏說她在定國公府步步謹慎是真是假，但是司空離這話卻說的情真意切，句句屬實。
沒有娘的孩子，在定國公府這樣的人家當中的日子一定是舉步維艱的。司空離和司空哲兩個孩子都年幼，爹不疼娘不愛，下人欺淩，這都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司空離遇上了這種大事情，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隨便回答鳳思敏的問話，隻想一心討好鳳思敏，這才是真正的如履薄冰啊。
何夫人看著跪在鳳思敏麵前的司空離，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她目露精光，掃視了一圈站在周圍的姑娘們，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空離轉了個頭，正打算回何夫人的話，沒想到站在一邊的柳羽芳先開了口。
“夫人莫著急，阿離妹妹你也先別著急，”她向何夫人拘了一禮，看都沒有看鳳思敏一眼，而是徑直同何夫人說到，“這件事說白了是司空府的家務事，但是如今在侯府裏麵發生了，就不應該這麼草率的解決了才是，我看這其中另有隱情。”
“這小媚姑娘說話顛三倒四，自然是沒有辦法相信的，鳳姨娘隻提自己，絲毫沒有提到阿離妹妹的事情，想必也是希望能得到我們的同情。”
“倒是阿離妹妹，不卑不亢，心裏惦記著姨娘和妹妹，又識大體，沒有說一句姨娘的壞話，”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扶起來了跪在磚地上的司空離，“妹妹你本沒有做錯什麼，不用這樣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