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離聽了鳳老夫人這話,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外祖說對了,有人欺負阿離,又沒有人欺負阿離。”
鳳老夫人聽了司空離這話一愣,“阿離這是什麼意思?”
司空離向後退了幾步,向鳳老夫人認認真真地行了個大禮,“祖母疼愛阿離,想必已經知道了阿離最近在司空府上發生的事情,所以阿離不能欺騙外祖,向外祖隱瞞,所以確實是有人欺負阿離。”
鳳老夫人聽了司空離的話,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但是欺負阿離的人是司空府上的人,是阿離的家人。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司空府有疼愛阿離的祖母,阿離不能讓祖母因此而蒙羞。再者說,阿離已經長大了,雖然那些壞人要欺負阿離,但是阿離也不是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阿離一定不會忍氣吞聲,請外祖放心。”
鳳老夫人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亭亭玉立的司空離,忽然眼圈就紅了。她中年喪女,司空離的母親是她最愛的女兒,女兒去世,留下司空離一個年幼的孫女。
看著長得與女兒一模一樣的司空離,老夫人不禁唏噓,當年又柔弱又怕羞,轉眼之間也長成了這樣的大姑娘了。
她張開雙手,示意司空離站的靠她更近一點,“外祖這次叫你來,也是聽說了在定北侯府上發生的事情。沒有母親的孤女,在定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裏,日子肯定是一天比一天的難過,外祖不忍心,想著把你接過來,離那些欺負你的小人遠一點。”
鳳老夫人緊緊地抱住司空離,一邊柔聲說著,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但是聽了阿離這些話,外祖終於放心了。我的阿離長大了,再也不是柔弱的需要人保護的小孩,是一個明事理的大姑娘了。外祖相信你,一定可以處理好司空府上的事情。”
“但是,”鳳老夫人話音一轉,“阿離你記住,如果真的有一天,阿離你碰上了解決不了的問題,受到了什麼傷害,孤立無援的時候,一定要來找外祖,外祖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司空離聽了外祖的話,重重地點了點頭,把自己的臉又向鳳老夫人的懷中埋了埋。鳳老夫人身上還是那她熟悉的味道,這味道讓她安心,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是有人疼愛的。司空府上那些冷漠的眼神,冷嘲熱諷和陰謀詭計都被她甩到腦後去了,現在的她隻想享受這一刻的溫存。
“阿離,我要送個人給你。”
鳳老夫人拍了拍司空離的肩膀示意她站起身來,司空離從鳳老夫人的懷裏爬起來,站在鳳老夫人的身旁,很是好奇的問:“送人?”
“一陣你就知道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叫了一聲,“曾嬤嬤!”
鳳老夫人的身後,一個年紀約摸四十歲上下的嬤嬤站了出來,向鳳老夫人行了一禮,“回老夫人,奴婢在。”
鳳老夫人一臉慎重,一邊拉住了司空離的手道:“曾嬤嬤跟在我身邊有三十年了,是我的陪嫁姑子,一直忠心不二,侍奉左右。她從小自學醫術,精通得一手好醫理藥理,今天我就把曾嬤嬤送給你,希望能在日後幫上你一二。”
一旁的曾嬤嬤聞言當即跪下來,磕了個響頭,誠意道:“奴婢侍奉老夫人幾十年,對老夫人忠心不二,日後定當視阿離小姐如同老夫人般服侍周到。”
鳳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語重深長地道:“嗯,很好,你若能保她周全,也不枉我一片苦心。”
曾嬤嬤聞言,摯誠地又承諾道:“奴婢的命是老夫人給的,老夫人在乎的人,老奴定當舍命保之,萬死不辭!”
司空離沒想到外祖竟然送了自己如此一份大禮。對於司空離來說,錢財裝備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就是身邊沒有一個可靠忠心的奴仆。
縱使司空離聰明強大心思細膩,但是畢竟還是年輕,有時候難免會有事情思考不到,此時就需要身邊能有一個靠譜的人提點她。阿哲年幼,紫靈又大大咧咧,司空離一直隻能逼不得已孤身奮鬥。
她雖然早早就有心在府上自己物色一個,但是無奈管家的人是鳳思敏,府上的奴仆每一個都有可能是鳳思敏手下的人,司空離不得不謹慎又謹慎,一直也沒有合適地人選,唯恐引狼入室。
此時鳳老夫人能送給司空離一個這樣忠心的嬤嬤,無疑是雪中送炭。
司空離立即轉過身,向著鳳老夫人鄭重地行了一禮。鳳老夫人不愧是在這深宅大院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物,一下子就看穿了司空離的窘迫,給了她最需要的東西。
祖孫兩個相視一笑,都在眼中看到了對方心中的想法。無需多言,司空離便能明白鳳老夫人的苦心,鳳老夫人也明白司空離的艱難,世上沒有比這樣的默契更讓司空離覺得溫暖的事情了。
司空離又同鳳老夫人在燈下相談了許久,祖孫二人許久未見,都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夜色深了,司空離望著窗外的月亮才終於醒悟過來。
“外祖早點休息吧,今天夜色深了,阿離今天車馬勞頓了一天,也累了。我在丞相府上留下還有時日呢明天再來叨擾外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