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不知為何,沒有點蠟燭,宮南隱匿在黑暗中,停下了腳步。這人給人的感覺太過危險。
“宮姐。”陽景淮開口,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宮南也開口道出了他的身份,“攝政王。”但,並未俯身行禮。
陽景淮好像不是很喜歡現在的站位,他起身坐到了背光處。於是原本被他遮住的皎潔月光便投在了宮南的身形上。照的通身一副清冷氣質。
宮南輕輕眯了眯眼,卻沒有閃躲。
房屋內一度十分寂靜,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陽景淮先開了口,“五年前,宮老軍侯還在世的時候,你作為宮家唯一的嫡女,爺爺寵愛,父母疼愛,還有個活潑可愛的弟弟作伴。可惜啊,宮老軍侯前腳剛離世,你父趙穆繼承侯爵之位,宮軍侯府變成了趙軍侯府,便露出了猙獰的麵目。隨著李氏進府,你母親便失了寵,一個屠戶的女兒卻騎在你母親頭上耀武揚威。不到半年的時間,你弟弟意外墜湖離世,母親得了失心瘋。而你,豆蔻年華卻差點在一場大火裏毀了容。從雲端跌落到泥沼的滋味不好受吧。”
宮南想出口點什麼,但是喉嚨裏卻像是灌了一口烈酒般,火辣辣的,五年了,傷口再次被揭開,心還是會痛的不行。為了避免眼裏的濕潤越積越多,宮南隻好緊緊攥住拳頭。
她知道,陽景淮這是故意給她難堪。
“不過,”陽景淮話鋒一轉,“你的聰明超出了本王的想象,剛邁出侯府的大門,你就能組織當年忠於你爺爺的老部下,創辦青衣閣,短短幾年的時間就能讓青衣閣發展成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幫派。。”
“夠了。”宮南使勁壓住翻滾在胸腔裏的情緒,出聲打斷,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原來王爺今日不是來做生意的,是來揭我的家底的。”宮南開口,語氣冷淡還夾雜著嘲諷。
被人調查的這麼徹底,心裏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陽景淮聽出了宮南話裏的諷刺,倒是也沒有生氣,繼而道,“若是再等四五年,你的父親趙穆絕對不是你的對手,而現在,想要扳倒你的父親,你還需要一個幫手。”
頓了頓,再出口,陽景淮聲音有些暗啞,“一個像本王一樣足夠強大的幫手。”
這句話誘惑力十足。
陽景淮的沒錯,趙穆這麼多年的沉澱,已是位高權重,做事又滴水不漏,想要徹底扳倒他,絕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而她的時間,並不多。
她的心有些鬆動,如果能得到陽景淮的協助,基本上已經成功一半了。
據她了解,陽景淮奸詐狡黠,怎可能平白無故的來幫她。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這就是你要與我做的生意?”宮南開口道。
陽景淮全身隱匿在黑暗中,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高大又清冷,他醇厚的聲音從黑暗中發出,“繼續下去。”
“你想得到趙穆手中的軍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趙穆身為一國軍侯,手握七萬重兵,陽景淮豈能安心。他如今隻是攝政王,若是貿然動了趙穆這等重臣,怕是會引起其他朝臣的恐慌。而借她的手,既能除去趙穆又能把自己撇幹淨,這人好算計。
黑暗中,男人似是笑了,“我過,你很聰明。”
“我幫你,除掉趙穆,讓趙軍侯府重新變成宮軍侯府,宮姐,這筆生意,你穩賺不賠。”
嗬~穩賺不賠嗎?的真好聽。
宮南伸手摘掉帽闈,眼神準確的看向黑暗中陽景淮的位置,“然後呢?王爺又該怎麼處置手握兵權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