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南走進陽景淮的住處的時候,陽景淮正拿著一本古書在看。聽到有人進來,陽景淮抬眸,便看見了宮南沐浴著清晨的陽光朝他走來。烏黑的長發隨意置在腦後,襯的雪白的膚色熠熠生輝,顧盼回首之間,自有一股婉約動人的氣質。
陽景淮放下手中的書,嘴角間噙了一抹笑容,這卜清子可算是機靈了一回,知道去找宮南來給他擦拭身體了。
“我這傻侍衛笨手笨腳,不會做這細致的活,還是得麻煩你了。”陽景淮將身邊的棉布遞給宮南。
宮南看著陽景淮遞過來的棉布,有些不明所以,這卜清子隻讓他來幫忙求情的,可沒要幫陽景淮來擦拭身體啊。
宮南沒有接,而是開口道,“卜侍衛,你要將他貶謫到西涼,我此次是專門來為他求情的。他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需要盡孝,而且他也沒有犯多大的錯,還請王爺網開一麵。”
陽景淮視線越過宮南,看向躲在宮南身後的卜清子。卜清子嚇得趕忙又往宮南身後縮了縮。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卜清子感覺自己現在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陽景淮自然的將手拿回來,聲音有些低沉的開口道,“出去。”
卜清子麻溜的消失了在了門外。
陽景淮看向宮南,淡淡的道,“你覺得我很凶很不近人情,是嗎?”
宮南有些難為情的點了點頭,“卜侍衛確實罪不至此,他一介武夫,擦身子這種精細的活不會幹也是正常的。”
“好,我知道了。”陽景淮神情忽然有些落寞,垂首卷了卷手裏的棉布,然後有些艱難的彎下身子,將棉布泡在了水中。
宮南趕緊上前將他的身子扶正,“王爺,可莫要再扯動了傷口。”
宮南試探性的道,“王爺,您還是找幾個丫鬟隨身伺候吧。周瑾和卜清子都是武夫,哪會懂得照顧人。”
陽景淮淡淡開口,“不習慣。”
話剛完,陽景淮接著一手捂著傷口,臉上一副強忍疼痛的表情,一手去撈浸泡在水中的棉布。
宮南在旁邊看的是心驚膽戰。傷口本就有些化膿了。這再扯到傷口了,導致病情嚴重了。那可怎麼辦。
“還是我來吧。”宮南扶正他的身子。這都城之中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身邊沒有個丫鬟服侍著。
陽景淮作為一國掌權者,身邊竟然連個貼身服侍之人都沒有。
陽景淮眼神淡淡的掃過垂首擰棉布的宮南,“麻煩你了。”
陽景淮昏迷的時候,宮南也是給他擦過身子的,但現在陽景淮是醒著的。宮南一個未涉人事,還沒出閣的女子簡直要羞死了。
宮南用溫熱的棉布一點點給他擦著身子,陽景淮倒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雙手背在腦袋後麵,斜椅在床頭板上。垂下眼簾便能瞧見埋頭在自己胸前位置的宮南。
他能輕而易舉的嗅到她發間的清香。看著她額前的碎發隨意的散落在潔白的額間。再往下就能看見她翹而挺的鼻梁,柔軟可愛的嘴巴。
陽景淮恨不得將她巴掌大的臉捧在掌心,從額角到唇角都印上屬於他的痕跡。
但是此刻,他隻能將這份衝動強壓在心底。好不容易現在兩人的關係這般融洽,他不敢將他內心的情感全部釋放出來,他怕嚇走她。
偶爾能吃到一個蜜糖,他就知足了,就像現在,陽景淮閉上眼睛,能感受到宮南輕輕淺淺的呼吸灑在他的胸膛上,就如將她抱在懷中一般。
擦完身子之後,宮南伸手摸了摸陽景淮身上的這件黑色玄衣,還是有些潮濕,再穿這件衣服,估計也不舒服。
宮南起身,打開旁邊的衣櫃。還好裏麵是備著陽景淮經常穿著的幾件衣服的。
三件黑的,一件白色的。
從他見到陽景淮的那起,好像就經常看到他穿黑色的,很少看過他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
宮南想了想,伸手將那件白色的衣服拿了出來。她是想著陽景淮現在身上有傷口,若是傷口再次開裂溢出血來,穿白色的衣服也能及時發現。
宮南將白色的衣服拿到陽景淮的跟前,“王爺,穿這件白色的衣服怎麼樣?”
陽景淮隻抬頭掃了一眼,便開口道,“以後這種事情不用問我,你自己做主就行,你現在已經是本王未來的王妃了,是該學著如何料理我的衣食住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