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瑩下馬之後,第一個動作竟然是要跪拜。這可看呆了雪孟諾,葛玉瑩可是玉容山莊的少莊主啊,不歸三國管轄的玉容山莊的少莊主啊,竟然?
“參見南逍國主。”葛玉瑩嚴肅異常,行禮行的一絲不苟,青檸十分機靈拉著雪孟諾一起行禮。
“不必多禮,各位。”瓊燕樓麵露笑意,上前攙扶起葛玉瑩,也示意雪孟諾與青檸還有清風起身。
“這家夥,竟然就是南逍國主?”雪孟諾又隻能在心裏嘀咕,抬眼看向這位國主,果然也是氣度不凡,雖然年紀不大,但一身的帝王氣息還是十分濃鬱的。而穿著打扮果然與東朝不同,更添幾分異國風情。
“之前玉公子的掌莊儀式,我實在有事在身,無法參加,還請玉公子不要介懷啊。”瓊燕樓雖然一身國主氣派,卻沒什麼帝王架子,更像是一個年長幾歲的大哥,與葛玉瑩的對話也不算官方。
“哪裏的話,國主日理萬機。”葛玉瑩還是那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即使與他對話的,是一國之君。
然而進了南逍國的王城,雪孟諾就感到有些怪異,可是這怪異的感覺究竟來自何方,她又說不上來。
城中也算熱鬧,但自然無法與東朝王城相提並論。
直至走入南逍王宮,瓊燕樓和葛玉瑩都像是鬆了一口氣般,表情終於自然了很多。
“玉瑩,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問……”瓊燕樓此時說話的語氣,完全如尋常百姓了。
“誒?不忙不忙,燕樓兄,我這次來南逍,是專門帶孟諾來看望洛水姑娘的,”葛玉瑩倒是不疾不徐,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幽幽說道,“她人呢?”
“我這不是正要問你麼,”瓊燕樓露出一臉的焦急與懊惱,“你從玉容山莊過來,必然會取道東朝,可在東朝見到洛水了?”
“沒有。”葛玉瑩回答的斬釘截鐵,確實,這一路走來,雪孟諾還根本不知道洛水長什麼樣子呢。
“怎麼,洛水不在南逍?”沒辦法,就算什麼都不知道,雪孟諾還是要裝腔作勢關心一番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人家傷心的事?”葛玉瑩揶揄道,“又把人給氣走了?”
“怎麼會……”瓊燕樓神色黯然,“我的心思,她還能不知道嗎……”
“那就要看看,安長樂在不在南逍了。”葛玉瑩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被雪孟諾看個正著。
“她也不在。”瓊燕樓低聲說道,“所以我才擔心洛水……”
“放心吧,洛水武藝高強,在伸手上,安長樂絕不是洛水的對手。”說到此處,葛玉瑩話鋒一轉,“可要論心機,洛水怕不是要給安長樂給氣死。”
雖然雪孟諾訪友不成,但能入南逍王宮一窺究竟,也是幸事了。這個妖孽葛玉瑩本事還真大,竟與各國王室都如此熟絡。
關鍵是,葛玉瑩隻與各位繼承人熟絡,與真正的國主相熟的,也隻有眼前的瓊燕樓了。
“瓊燕樓是在三年前,南逍國主暴斃而亡之後,無奈登位的。”看出雪孟諾對這個瓊燕樓也不了解,葛玉瑩在他們回到瓊燕樓給他們安排的住所之後,解釋道,“他本無意這麼快執掌一國的,奈何老國主走得既急又蹊蹺,膝下唯有他一個兒子,逃不掉了。”
“那,洛水呢?”雪孟諾更關心這位無緣得見的南逍第一美人。
“洛水雖是南逍人士,但卻在東朝出生。”葛玉瑩像是一位年輕的說書先生般,將這兩人的故事娓娓道來,“洛水是南逍國丞相家的女兒,與瓊燕樓青梅竹馬。”
“然後呢!”孟諾顯然更喜歡聽這一類才子佳人兩小無猜的愛情故事,比那些皇室鬥爭打打殺殺唯美多了。
“然後?哪還有什麼更多的然後,”葛玉瑩隱隱歎了口氣,說道,“南逍國的皇子,妻子都是別國和親來的公主,你覺得能有什麼然後?”
“身份地位,就真的這麼重要嗎?”雪孟諾像是在問葛玉瑩,又像是在問她自己。
“不是這麼重要,”葛玉瑩忽而深深看著雪孟諾,仿佛想要看進她的心房裏去,“而是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生在帝王家,一點不由人。”
“那隻能放手?”雪孟諾不太理解,既然不可能長相廝守,那瓊燕樓為何還如此在意洛水,擔心她的下落?
“舍不得。”葛玉瑩眼神之中,竟流露出一些同情意味來,“卻又沒辦法,所以洛水才會跑去東朝,想要逃避。”
“這又能有什麼用……”雪孟諾真是給古代人的委婉給折騰死了。
“人啊,情之一字,怎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了,”葛玉瑩又歎了口氣,說道,“所以你才特別牽掛洛水啊,每次都說要抽空來南逍看望她。”